第 19 章(2 / 2)

她側頭和身邊的親衛低語幾句,“去找一件厚實點的大氅,給那位君子送去。”

說實話,張晗對那人很感興趣,但並沒有上前攀談。一來此舉冒昧,二來她還得維持雒陽獄的秩序,不能讓那些窮凶極惡之人借此機會混了出去。

何必著急?若是有緣,以後自然會再見的。

*

這是張晗參加的第一次大朝會。

她手持笏板,身著赤色朝服,幾乎站在了武將的最前列。

可惜她的同僚們對她很不友善,要麼橫眉怒目,要麼麵帶鄙夷,要麼冷臉相對,恨不得離她十裡遠。

更是在朝會一開始,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彈劾張晗。

“牝雞司晨,國之不幸也。陛下焉能行此叛逆之舉?”

“我泱泱大漢,若是拜一女子為左將軍,還有何顏麵統禦四海?”

“有功之女子,儘可充入後宮服侍陛下,為何要放到這朝堂上來?”

……

張晗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些人的彈劾之言,甚至還有閒心點評一番:

那個白胡子老頭罵得最凶,但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話,沒一點兒新意。

那個挺著個大肚子的中年老男人嗓門最大,但純粹就是在瞎扯,沒一點兒條理,甚至說的話前後矛盾。

那個賊眉鼠眼的年輕人倒是說話挺毒,可惜有點臭美,放不開架子。

那個先前見過的司徒王允雖然沒親自下場,但途中幾次跟人眉來眼去,甚是傷眼睛。估計這場彈劾就是他派人組織的。

張晗對這些人的話置若罔聞,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四個字:無動於衷。

但端坐在禦座上的劉協卻又驚又怒,忍無可忍之下,開始和堂下的諸位大臣爭論起來。

很明顯,涉世未深的小天子不是這些官場老油條的對手,沒多久,他就敗下陣來,委委屈屈地找起了外援:“張將軍,為何不說話?”

神遊天外的張晗突然被點名,也絲毫不見慌張,她理理衣袖,出列答道:“莊子曾雲: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臣深以為然。”

白胡子老頭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後,氣得吹眉瞪眼,“你你你,真是豈有此理!你眼裡還有沒有尊卑?”

張晗不屑地瞥了一眼他腰間的青綬,高聲道:“我乃陛下親封的左將軍,而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鄉野小吏,自然是我尊你卑。”

白胡子老頭氣得背過氣去。

猥瑣年輕人緊接著跟上,“你妖媚惑主,引得陛下封你高位,竟還不知悔改?”

張晗鄙夷地打量著他其貌不揚的臉,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你的容貌如此特彆,原來是已經悔改過了。”

猥瑣年輕人麵色鐵青。

眼看著兩位手下接連受挫,王允坐不住了,“張將軍未免太過咄咄逼人。”

張晗不知想到了什麼,譏諷道:“自然是比不了司徒,即便麵對董卓也能曲意逢迎、百般討好。”

王允被戳中痛腳,頓時閉上了嘴。

懾於張晗的威力,一時之間沒人再開口。

張晗卻加大了輸出火力,高聲道:“董卓即將兵臨城下,諸位不思禦敵,反而整天抓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論個不停,莫不是想用嘴皮子嚇退董卓的大軍?”

劉協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晗。

原來張將軍不僅打架厲害,吵架也十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