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不過這些參軍與其說是劉協任命的人,倒不如說是世家借劉協之手安插在軍中的人。

知道了這點,再細品張晗的一係列舉措,那就很有深意了。

那些往張晗軍中安插了人手的官員,無一例外,臉色都變得越來越難看。

張晗這哪是在向天子請罪?分明是在借機警告他們——若是再插手軍中之事,下次送來的人頭就不是董卓部將,而是他們送去的門生子弟了。

那血淋淋的人頭,便是張晗向他們下的最後通牒。

*

一位青年小將正有些焦急地踱著步子,他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可惜緊鎖的眉頭平白讓他添了幾分老氣。

雖然當初是不得已到了董卓的麾下,可他現在名義上也是董卓的部將,元熙會不會在意身份上的隔閡?

元熙已經是朝廷的左將軍,他這樣突兀地來投誠,會給元熙帶來非議嗎?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文遠,文遠,是你來了嗎?”

張遼聞聲頓時轉過身來,臉上的焦灼肉眼可見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喜悅。

他朝著來人拜下去,“遼拜見將軍。”

張晗快步走過去,親自將人扶起來,“久彆重逢,文遠不與我敘舊,倒記得與我敘禮。”

既是好友間的調侃,又微微帶著些責怪的意味。這樣熟稔的語氣,一下子就將張遼心中那些無法言說的忐忑抹去。

他也忍不住笑起來,“今非昔比,元熙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了。”

張晗故意板起臉來,嚴肅地說道:“身份雖不同了,情誼卻絲毫沒變,何故如此生疏?”

“身份既然有彆,自然當講禮數。”

張晗對他的答案很不滿意,撇撇嘴說道:“以前倒是沒看出來,文遠竟然也是循規蹈矩之人。”

自然不是,不然他也不可能與張晗成為知交好友。

張遼想要出言反駁,又突然記起張晗那敏捷的口才,識趣地閉上了嘴。

“罷了,莫再糾結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了。文遠遠道而來,到我帳中歇歇吧。”

兩人遂忙裡偷閒地在營帳裡敘起了舊。

張遼一點一點地講起自己的近況。

張晗聽完之後有些唏噓,這委實是有些倒黴了。

去歲年初,張遼奉丁原之命到何進麾下聽差遣。何進嫌棄他手下那三瓜倆棗,反手將他派到河北募兵。

等他辛辛苦苦募兵回來,卻發現他的頂頭上司何進已經被殺了。何進的屍骨都不知道在哪,更彆提聽他的差遣了。

於是張遼又帶著手底下的人投奔了老上司丁原,彼時丁原正好入了雒陽成為執金吾。

可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天,他的上司又被他的同僚呂布殺了。他再一次收拾包袱,帶著人糊裡糊塗地跟著呂布到了董卓麾下。

思考片刻後,張晗有些擔心地問:“那你突然到了我這邊,董卓會不會殺了你的部下?”

若是張遼的部下因為自己白白丟了性命,以他的性情,一定會愧悔難當的。

張遼微微一笑,“我當初在河北募的士兵,以及歸屬於我的並州軍,我都帶過來了。”

張晗放下心來。

她端起案上的茶水,看向張遼:“軍中禁酒,我便以茶代酒敬文遠一杯。”

“前塵往事隨風而去,不必追究。從此我與文遠再續同袍之誼,共抗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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