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怕才是那個真正不能安枕的人吧!”
田豐張嘴欲辯。
張晗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搶先一步道:“貴使既然毫無結盟的誠意,那我便隻好儘早打道回府了。”
說完,便施施然地起身離開,直往帳外而去。郭嘉緊隨其後,亦跟著離開了營帳。
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張晗嫣然一笑,輕聲喚道:“奉孝。”
“主公有何事要問嘉?”
張晗有些疑惑,一時之間沒明白郭嘉為何會有此問,“我並無要詢問奉孝的事啊。”隻是想讓你去把裡邊那位撬到並州來乾活。
應對挖牆角的最佳方式:就是把揮鏟子的那人直接挖到自己碗裡。
“主公難道不想知道嘉為何會離開鄴城嗎?”郭嘉微微有些詫異,連行走的腳步都不知不覺地放慢了。
主臣之間的信任,就好比情人之間的愛意,素來是世間最虛無縹緲的東西。
田豐冒著讓張晗不虞的風險,也要百般胡謅,就是想在他與張晗之間埋下一根刺。
——他郭嘉今日毫無緣由地棄袁紹而投奔你,你就不怕他有朝一日也棄你而去,再次轉投他人?
郭嘉知道張晗不是那麼多疑的人,但她心中就無一點疑慮嗎?哪怕是好奇也沒有?
“這有什麼好問的?奉孝棄他而投我,自然是因為我比那位袁公更英明神武,更有值得你效力的資格啊。”
郭嘉偷偷看她一眼。說著如此沒臉沒皮的話,張晗臉上卻不見羞澀,反而掛滿了自然而又自信的笑容。
仿佛她剛剛說的不是隨口一提的玩笑話,而是世間亙古不變的真理。
還真是……厚顏啊。
張晗不知道自家的謀士正在編排自己,還在自顧自地安排工作,“後續的談判都交給你,我日後就不出麵了,談判的條件也都由你全權定奪。”
說到這裡,她忽然神神秘秘地一笑,“當然,奉孝要是能把裡頭那位忽悠到並州來,你日後就不用點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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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這種事情,向來是誰著急,誰就失去了先機。
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任田豐有多大本事,他也無法從郭嘉手中討到好,最終也隻能憋屈地與並州一方達成不平等協定,然後悻悻離開。
張晗自此與袁紹建立了短暫的合作關係。
她帶著大軍,非常順利地進入了冀州的常山郡,然後以所向披靡之勢連下六縣,將大半的黑山賊逼到了房山一帶。
前有張晗,後有袁紹,黑山眾人退無可退,便逐漸有了破釜沉舟之誌,連連整頓軍隊,擺開架勢與張晗對峙。
“四萬步兵排列成方陣,兩翼又各自配備騎兵五千多人,使其隊伍進可攻,退可守。”
張晗分析完黑山賊的軍陣之後,頗有些感慨地說道:“那張燕雖是山匪出身,卻頗通戰陣之事,我等決不可輕敵。”
帳內眾人皆稱是。
張晗稍稍停頓,正色道:“諸君可有退敵之法?”
帳內的將領或是垂眸沉思,或是愁眉不展,都未曾發言。
獨有郭嘉悠然一笑,緩緩道:“嘉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