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知道那位女郎到底有多美貌。
張晗好奇地抬起頭,卻發現街上行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吧?
張晗一怔,隨即便木然地打量起自己的裝扮。她今日未曾著甲,隨侍的護衛又綴在其後,身邊隻有玄英一人。
看起來倒真像女扮男裝的普通女郎,正帶著隨從出門閒逛。
“敢問這位嬌嬌家住何處,我明日便遣媒人上前提親!”
這應當算是調戲吧?
張晗默默地握緊了拳頭,看向對麵那位口出狂言之人。
那位少年麵如冠玉,眼若流星,身上是一套精致的錦繡胡服。頭上戴著的玉冠雖奢華,但並不會喧賓奪主,與衣服下擺綴著的流雲暗紋遙遙呼應。
倒是生了一副好樣貌。
他此時應當是有些羞澀的,原本白皙的麵龐不經意間便就染上了幾許霞色。
……算了,就勉強原諒他這見色起意的小毛病吧。
張晗不欲與其糾纏,帶著玄英轉身就走。
遠處待命的親衛亦悄悄上前,不知不覺地將人隔開。
然而那位錦衣少年卻仍不死心,一個箭步追了上來。
“家中尚無妻室,隻要女郎嫁我,我必定一心一意地對待女郎。”
張晗倍感頭疼,隻想快點逃離這莫名尷尬的現場。
“嬌嬌彆走啊!”
“少將軍,少將軍,不可孟浪啊……”那可不是美人,那是得罪不起的煞神啊!
那少年身邊的老者連忙將人攔住。
張晗卻一反前態地停下了腳步,麵露思索之色。
少將軍?這個稱呼可不常見。
她蹙緊眉心,回身看向那位正努力擺脫老者的少年。
嘈雜的街道中,張晗忽然會心一笑。
她不緊不慢地從親衛身上順了兩把佩劍,然後施施然地走到少年麵前,將其中一把拋到他手上。
“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錦衣少年手疾眼快地接過了佩劍。
“我要是贏了,嬌嬌就嫁給我嗎?”
真是自信啊。張晗挑眉,不置可否地笑起來。
“那你要是輸了呢?”
錦衣少年聞言頗為不服氣地冷哼一聲,顯然是從未設想過自己會輸。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周圍就響起了一陣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呼聲:“那就入贅!”
不知道什麼時候,街上的行人就聚集了過來,將二人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行人還頗有看熱鬨的自覺,不謀而合地退開了幾步,給二人留下打鬥的空間。
聽到張晗的話後,更是異口同聲地喊起來:“入贅!入贅!入贅!”
少年的臉羞得越發通紅。
張晗大窘,對涼州彪悍的民風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她板起臉,嚴肅地說道:“你要是輸了,就乖乖地為我乾活。”
圍觀的人頓時發出了失望的噓聲。
“小子,還敢不敢打了?”
“打就打!嬌嬌要是輸了,可不許反悔!”
張晗被“嬌嬌”這個稱呼酸得牙疼,麵無表情地拔出了劍。
比武的結果是毫無懸念的。
一方久經戰陣,對各種招勢了如指掌;一方雖因家學淵源擁有了不凡的武功底子,但到底還是稚嫩了些。
“服不服?”
在張晗第三次將劍架到少年脖子上時,少年終於癟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道:“我輸了。”
“我們再來一場,我總會勝過你的!”
張晗嗤笑一聲,“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怎麼可能,大丈夫頂天立地,豈可食言而肥!”
張晗將自己的隨身玉佩扔給少年,“三日後,帶著這個來州府找我。”
少年聯想到老者噤若寒蟬的態度,再看著手上刻著“張”字的玉佩,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張晗的身份。
他看著張晗逐漸遠去的身影,默默流下了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