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待會兒該不會還想拉著琰批閱考卷吧。”出卷人蔡琰的聲音幽幽響起。
張晗聞言笑嘻嘻地看向她,“昭姬,義不容辭啊。”考卷的律法、曆法等題有固定答案,可放心地交給信得過的書佐批閱。
策論卻是不能就這樣草草了事的。隻有本身便擁有高深見識的人,才能辨彆出思想的高低。
“主公,恕難從命啊。”
張晗眯著眼睛湊過去,擠眉弄眼地低聲道:“這事忙完之後,我讓昭姬休沐兩天。”
蔡琰的眼睛極快地亮了起來,然後又迅速地黯淡下去,懨懨道:“主公,這話琰已經聽膩了。”
她掰著手指頭算了片刻,說道:“等您什麼時候將我那一月又八天的休沐兌現了,再與琰說這話吧。”
張晗深覺受辱,怎麼能不相信她說的話!
“絕無虛言,我之後讓奉孝頂你的班,你就可以休沐了。”
遠在官署的郭嘉忽然打了個噴嚏。
“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蔡琰與張晗對視一眼,然後飛快地與她擊了個掌,“成交。”至於同僚郭嘉的死活,與她蔡琰又有什麼關係呢?
最後一通鼓聲悠悠響起。
士子們或遺憾,或得意,抑或懊悔地離開了考場。先前的書佐再次下場,有條不紊地將眾人的考卷收集到一起。
張晗與蔡琰立馬帶著一眾書佐批改。
這些考卷批閱起來其實挺簡單的,畢竟大多數士子都醉心於經史,將律法、曆法、術數等斥為小道,對此不屑一顧。
精通庶務的考生廖若晨星,極大部分考卷都空了一大片。
“琰如今才明白主公的顧慮啊。”蔡琰忍不住歎息一聲。如今的她,方才真正明白張晗先前為何會提出這樣奇怪的出卷要求。
張晗冷冷道:“我要的是能經世致用的真人才,可不是整日隻知談經論史、吟詩作賦的清談客。”
忽然,她驚喜萬分地笑起來,“昭姬你看,這份策論寫得頗有見地。”
*
天色漸暗。
張晗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悠悠地回了州府。出人意料的是,含章閣內竟還亮著燈火。
今日隻有郭嘉在州府內,難道他還沒離開?
張晗輕輕地推開房門。
暖黃色的燭火緩緩燃燒,平白讓這間屋子添了幾分溫馨之色。
“奉孝?”
無人應答。張晗放輕了腳步,不疾不徐地走入室內,這才發現郭嘉已經枕著書案上的竹簡入睡。
張晗糾結了片刻,還是沒將他驚醒,轉而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輕輕地披到郭嘉身上。
做完這些後,張晗便準備轉身離開。
一隻手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主公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