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四月,東郡守備陳宮聯合了張邈,在濮陽共同迎奉呂布為兗州牧。
消息傳開之後,兗州其餘郡縣紛紛響應。
不過一夜,四處流浪、居無定所的呂布,就變成了兗州新的主人。
眾人一邊感歎呂布的好運,一邊將視線轉向了停留在兗州濟陰郡的並州軍。
那張晗可向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難道會坐視呂布搶走自己到了嘴邊的肉?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一方是以勇武聞名於世的虎將呂奉先,一方是戰功赫赫的當朝太尉,這兩人要是打起來,到底誰會更勝一籌呢?
然而,眾人到底是沒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張晗在奪取了兗州的陳留、濟陰兩郡之後,便一直按兵不動,絲毫沒有要與呂布刀劍相向的意思。
不僅如此,她還讓朝廷給呂布送去了金印紫綬、敕封詔書,讓其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兗州牧。
嗯?難道那位太尉轉性了?
眾人在聽聞消息後皆是議論紛紛,對其中緣由百思不得其解。
恰在此時,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豫州易主了。
*
“冒險以求一逞,這是莽夫才會有的作為!”
法正黑著張臉,對著張晗和馬超火力全開地罵道。
“……主公身為一州之鎮,行事竟如此冒失。若是攻城途中稍有不測……”
馬超在聽了片刻後,便昏昏欲睡地打了個嗬欠。
法正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以一種陰測測的眼神盯著馬超。
張晗趕緊出來給傲嬌的小謀士順毛,笑著說道:“孝直,可是我們一路打過來,都很順利啊。”
法正又露出了他經典的冷笑表情,毫不留情地說道:“不過僥幸耳。”
法正其實並不是什麼謹慎求穩的性格。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和郭嘉一樣,都喜歡以奇製勝。
但此次行動實在是太過於冒險了。
況且,任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任勞任怨地收拾了幾天的爛攤子,都不可能再對罪魁禍首笑臉相迎吧。
他隻是在履行勸諫職責的時候,趁機摻雜了那麼億點點的私人恩怨而已。
“我軍兵力本就薄弱,隻能通過威勢鎮壓豫州宵小,若是此時有敵來犯,主公是想靠您的辯才來勸退敵軍嗎?”
張晗訕訕而笑。
“報——,奉命支援的涼州軍到了。”
張晗興奮地一拍大腿,頓時變得理直氣壯,“孝直你看,我請的援軍這不就到了,何必擔憂呢。”
“哦,對了,我先去見見涼州來人。”張晗果斷地拋棄了隊友,道:“孝直,孟起,你們二位慢慢聊。”
馬超頓時驚醒,欲哭無淚地抬頭,正好對上了法軍師似笑非笑的眼神。
張晗憐憫地瞥了馬超一眼後,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頭也不回地走了。
率領涼州軍前來的將領是張繡。
張濟早就鬆了口,要將自己的侄兒送到張晗身邊,但是卻一直沒碰到合適的時機,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君可是張佑維?”
張晗看見為首的青年將領後,便眉開眼笑地出聲:“我聞將軍之名久矣,隻可惜,今日方得一見。”
張繡少有令名,在任縣吏時,便十分講義氣地刺殺了麴勝,為祖厲長劉雋報了仇。張晗去歲在涼州好一會兒,自然也是聽過他的名聲的。
張繡聞言微訝,對著這位真正名聞天下的太尉抱拳行禮,道:“張繡拜見太尉。太尉謬讚,某愧不敢當。”
張晗溫和地伸手將人扶起來,親切道:“將軍多禮了。”
麵前的青年女子溫和而美麗,一點兒沒有當朝太尉的架子。
張繡卻絲毫不敢托大,他牢牢謹記著賈詡臨行前的提點,恭敬道:“某奉賈使君之命,特率軍來此,聽候太尉差遣。”
張晗看著他身後訓練有素的軍隊,心中的隱憂終於放下,爽朗地笑道:“有佑維在,豫州無憂矣。”
沒等張繡回話,她又熱情地將人請到收拾好的豫州官署,“接風宴早已備好,佑維快裡邊兒請。”
在豫州掛滿了張晗的玄底紅紋旗後,周邊的諸侯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人耍了。
那留在兗州的“張晗”根本不是本尊,這該死的障眼法!
豫州周邊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都不願張晗獨占豫州,可又礙於自己不知其中深淺,不敢輕易出兵。
而雄踞南陽的袁術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他自恃兵多將廣,又覺得張晗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站穩腳跟,當下便派了手下的大將去攻打豫州。
若是張繡的涼州援兵沒到,以張晗如今的兵力,要對付來勢洶洶的袁術軍,還真有些捉襟見肘。
但張繡已經帶著援軍來了,這情況就得另當彆論了。
張晗有意要敲山震虎,借袁術來震懾周邊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遂將手下的精銳毫無保留地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