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禪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他道:“我已經讓人去找她了,等她回來我會親口問她,若真是如此。額娘,她不能留。”富禪說的堅定,若細看就能看到他顫抖的手,可見他內心並不如表麵這樣平靜。
榮安張張嘴,她想說非要如此不可?複又想到若真是文瑤做的,她肯定要處置對方的,她不能讓文瑤一個人害了整個那拉府。於是她閉上嘴,鄭重的點頭。
等待的時辰簡直度日如年,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他們才看到被帶回來不情不願的文瑤。
不等榮安發難,文瑤不高興的說道:“額娘,您找女兒什麼事兒啊,就不能等女兒回來再說。女兒好不容易看到一本梅花小楷,正準備跟人競價呢。我都想好了,等我拿到這本書,就不出府好好臨摹,爭取下次能一鳴驚人。”
“對了,額娘,阿瑪過世也快三年了,等到除服,您多下幾張帖子,也要讓他們看看咱們烏拉那拉家不是好欺負的。”
她一臉為了府裡著想的樣子,若沒之前的事兒,還真很容易唬人。榮安忍不住想,以往也是這樣,每次文瑤這麼說她都讓人給她拿銀子補貼。
如今,她隻覺得心寒,文瑤利用他們也就算了,費揚古可是她親阿瑪,利用一個死人,文瑤怎麼說得出口。
不想再從她嘴裡聽到更傷人的話,榮安打斷還在喋喋不休的人,“我問你,你跟誰一起去的?”她的的是文瑤,看的卻是帶文瑤胡來的下人。
文瑤不高興了,“額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費心費力為了什麼,還不是這個府,如今您居然懷疑我。好,日後我不出門就是了,這樣您可滿意。”
她以為這樣說會等來榮安的道歉,結果等來的卻是富禪的冷笑:“是因為皇阿哥們都不出宮了吧?你見不著人,當然不會再出去。”
就因為總是能遇見文瑤,沐休之日喜歡出宮的皇阿哥們全部都躲在宮裡。
話說完他就僅僅盯著文瑤,儘管她臉色轉換的快,他還是看到了,看到她眼底的震驚。富禪有些心灰意冷,“承認吧,你出府根本就不是為了府裡的地位,而是為了你自己。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還是六阿哥,說出來讓我看看你看上了誰?”
有一瞬間的心虛,她梗著脖子說道:“好啊,我好心為了府裡,你卻這樣想我。既然這樣那沒什麼好說的。”她推開下人就想要往外跑。
“站住,”富禪轉過頭看著她的背影冷聲說道:“我猜是四阿哥吧。如意當年也是你指使的對不對,我找到證人了。”
文瑤臉色刷的就白了,她不敢回頭,竭力控製住顫抖的身體,她佯裝鎮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非這麼想,我無話可說。”
“大哥,雖然我們不是一個額娘生的,但我一直當你是我親大哥。我從沒想過你會像今日這樣?怎麼?是四阿哥看上了我,所以你迫不及待想要鏟除我給如意讓路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忍不住熱血沸騰,穿越定律果真沒有騙她,她才是四阿哥的真命天女。
文瑤是胎穿,大清實在太有特色,她眼睛能視物的時候就確定自己的處境,等在得知自己的阿瑪是費揚古,姓烏拉那拉,她對自己的身份在清楚不過了。
她就是未來雍正帝的皇後烏拉那拉氏。
隻是後來她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她額娘根本不是費揚古的嫡妻,她隻是被抱養到嫡夫人身邊的庶女。特彆是這位嫡夫人在康熙二十年生了嫡女之後,她第一次產生了惶恐。
沒有什麼比你率先看上,結果發現他並不屬於你更讓人鬱悶。
真正讓她決定下手毀掉如意的還是費揚古的死亡。費揚古死亡讓她看到了這個時代的殘酷,想要活下去且活得好就隻能比人強,不然等待你的就是永遠被欺負的份。
她不想過那種日子,是日後依靠彆人而活還是自己爭一把讓彆人依靠,文瑤選擇了後者。
隻要是清穿愛好者,哪怕不是曆史係也知道,費揚古的女兒是早早被選定的,在她還沒有參加選秀之前就被定給了四阿哥。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在費揚古亡故不久,皇貴妃大病之時。
所以,她策劃了那一起綁架,她很確定自己的計劃完美。如今看來當時九門提督出現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去報案。
擔心事情敗落,她隻能先發製人給富禪扣屎盆子。
“你怎麼知道四阿哥要與府上聯姻,是誰告訴你的?”榮安臉色難看,這件事她隻告訴了長子,就連如意都不知道,文瑤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轉頭去看富禪,富禪搖頭,他很確定自己並未提起過這件事,文瑤的篤定是哪裡來的。
自知自己說露了嘴,文瑤有些懊惱。去年皇貴妃重病眼看著大限已到,京中貴婦都前去景仁宮侍疾,她以為就是那時,皇貴妃與烏拉那拉府達成協議。難不成並沒有?
不對,若真是如此,額娘絕對不會說這句話,她的話分明在告訴自己,皇家確實有意與府上聯姻。
不能暴露自己穿越的事實,她隻能繼續甩鍋。“當然是六阿哥,額娘難道忘了,六阿哥與四阿哥關係好,四阿哥有事從來不瞞著他。”
看著謊話連篇的文瑤,榮安感到心寒。六阿哥?怎麼可能呢,彆說六阿哥,就是四阿哥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的,他怎麼可能在兩年前就把這事告訴六阿哥?
“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嗎?你怕是不知道,皇貴妃從頭到尾就沒告訴過四阿哥。”滿臉失望的看著文瑤,她想知道文瑤還能怎麼編。
文瑤咬著唇,該死的,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沒想到四阿哥竟然不知道這件事。嘗到嘴裡的血腥味,她雙手握拳,輕聲開口:“不管你們怎麼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若你們不信,那就殺了我吧。”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咬死不鬆口了,不說兩年來她變化不小,就說當時是黑夜,她完全可以說對方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