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陸成軒搖頭，提出合理猜測，“應該和許歲年在一起吧。”
“最煩戀愛腦。”
林深無奈扶額，深吸一口氣之後重新坐起身，把手放上鍵盤鼠標。
“那咱倆玩吧，我帶你打人機。”
“好。”
*
周末，許多迎來久違休息日的學生以及上班黨都會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娛樂需求，所以各大商超和遊樂園才會在節假日迎來流量高峰。
藝馨陶藝·油畫DIY店儲物櫃內，林望野的手機瘋狂震動。
然而坐在不遠處的他絲毫沒有任何察覺。
四麵牆壁的櫃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成品陶藝作品，林望野在角落位置上手捧一本陶藝製作手冊看的焦頭爛額，麵前擺著一坨不規則形狀的泥巴。
周末的陶藝店客人很多，所以才需要額外的兼職人手。
時淵必須解決這一排總共三桌客人的問題，沒辦法真的對林望野做到一對一服務。原本隔壁那桌小情侶還好，大概教了一下之後就不怎麼需要幫忙了。
但後來另一桌又來了一位小朋友，帶他來的家長也不懂這些，時不時就要喊人尋求幫助，時淵隻能耐著心去教。
林望野也完全不會，他上輩子沒玩過這東西。
本來以為仗著小時候經常玩泥巴可以隨意拿捏，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視頻裡看著簡單，一塊陶土轉啊轉啊轉，好像隨便一捏就成型了。
但林望野真的試了才知道，這東西很需要技巧。
他隻想做一個簡單的水杯送給時淵而已，本來還尋思圓柱體中間掏個洞能有多難。結果眼前這塊土到了他手中完全不聽使喚，不是轉到一半被捏斷，就是底部破洞，或者轉到一半轉歪了。
想到一開始還對時淵誇下海口說自己可以獨立完成，結果沒幾分鐘就跑去洗手翻教程手冊，林望野簡直丟臉得要死。
終於，在林望野放下手冊開始在第一次嘗試中飽受折磨的時候，在其他客人那邊忙完的時淵終於過來了。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林望野身邊，看著轉盤上歪歪扭扭形態奇異的陶土就知道林望野根本沒搞明白。
林望野強撐出一副拿捏的樣子把泥巴捏成一團重新塑形。
時淵並沒有拆穿他的窘迫，笑著問道：“還沒想好做什麼嗎？”
“嗯。”林望野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本來想做個花瓶，但感覺不太實用，水杯吧還是。”
時淵笑而不語：“嗯。”
話畢，林望野轉動著眼珠子偷偷瞄他一眼，被抓了個正著之
() 後立刻繃不住了，用力一推把轉盤上的泥巴捏扁，眼神哀怨：“我不會弄......搞不明白這個......好難啊！什麼形狀最簡單？”
時淵抬手蹭了一下林望野不小心弄到下巴上的陶泥，但因為時隔太久已經有些乾巴了，摩挲兩下之後也沒弄掉。
於是他從兜裡掏出濕紙巾一點點擦掉，溫聲細語地說：“最簡單的話應該是煙灰缸吧，塑形相對來說最容易。”
“可是你也不抽煙啊。”林望野撇撇嘴，歎了口氣：“還是做杯子吧，你教我做杯子。剛才教彆人那麼久，輪也該輪到我了吧......”
“好。”時淵把椅子挪近了些，挽起袖口，“其實杯子也很簡單，我剛才在旁邊有觀察你，你拉坯的時候太急了，總想一蹴而就。這個不能急，要一點點慢慢來。”
林望野點頭：“可能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時淵把陶泥捏成標準的一團在轉盤中央放好，對他說：“重新來，我看著你做。”
“好。”
聞言林望野重新伸出胳膊在手上沾了點水，然後捧住那塊泥土。隨著泥土下麵的轉盤勻速旋轉，正中央的泥土逐漸被一點點拉高。
到達某個高度的時候時淵出聲打斷。
“停，這個時候在中間掏個洞出來。注意控製好手勁留個底，不要挖穿。”
林望野點頭，正打算開始的時候手突然被抓住。
時淵抓住他的手指放進旁邊的水盆裡，輕聲說：“做陶藝手要隨時浸一下水，太乾的話不好操作。”
“好。”
林望野乖乖點頭把手浸泡在水裡沾濕，然後繼續剛才的操作。
有時淵剛才的提醒，林望野這次一點都沒有著急。
他小心翼翼地在陶泥中央掏了個洞，隨著轉盤轉動和手指相對應的力度，陶泥很快呈現出中空的圓柱體形態，大概有了一個杯子的雛形。
“很好。”時淵邊鼓勵邊說，“現在繼續拉坯，調整成你想要的直徑和高度。”
有之前好幾次失敗的嘗試，林望野知道這個過程是最難的。
他調整坐姿正要一鼓作氣，餘光忽然留意到旁邊甜蜜依偎做泥的小情侶。
兩秒後，林望野收回眼看向眼前的泥巴，雙手捧住坯體進行塑形。陶泥在□□上快速轉動，在某個瞬間收到力量壓迫突然往旁邊一歪，“pia”的一下糊了林望野滿手。
“哎呀。”林望野把泥抓起來，“又失敗了......”
時淵溫柔地安慰著他：“沒關係，再來。”
“你不會覺得我笨吧......”林望野垂頭喪氣地望了一眼隔壁桌，說道：“人家小朋友都有模有樣快做好了。”
“沒有，你最聰明了。”時淵語氣堅定地鼓勵他。
緊接著，林望野又嘗試了很多次，每次都在最後拉坯塑形的階段功虧一簣。急得他在某次失敗之後把泥巴狠狠一丟，塌下肩膀滿臉氣餒的抱怨。
“是我真
的笨還是這坨爛泥在霸淩我啊！”
見他真的有些不開心了，時淵連忙撿起那團泥巴重新捏好形狀放在轉盤上，緩緩說：“你想做什麼樣的杯子？要不然我來幫忙拉坯，一會兒你來上釉。”
林望野努努嘴巴：“我就想做一個這麼高，這麼圓的馬克杯，在上麵畫隻小狗。你來的話那我多沒參與感......”
說著，林望野刻意長長歎了口氣。
“我再試最後一次吧，再失敗就不玩了。”
說著，他相當熟練地將陶泥捏成矮矮的圓柱，在中間掏出一個大小剛好的洞做出雛形。到失敗無數次的拉坯階段伸出胳膊，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接近坯體，好幾次在觸碰到的前一秒又把手往回收，手指微微顫抖一副不敢下手的樣子。
見狀，時淵把手伸進水盆裡浸濕。
隨後展開雙臂將林望野圈進懷裡，輕輕覆上他的手背，精準貼上每一根手指。
兩人都摸過泥巴，手上沾滿水。
如此這般突然親密接觸，疊加皮膚本身的熱度，那種微微濕潤粘稠的觸感就變得格外明顯。
林望野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感受著時淵控製住自己的十指微微下壓，清澈動人的嗓音傳入耳中：“跟著我的感覺來。”
在陶藝店工作這麼久，時淵對這種簡單的製作過程已經非常熟練了。他每根手指關節都是和林望野完全對齊的，所以他所使用的力度也能準確通過林望野的手傳遞到陶泥上。
沒過一會兒，陶泥乖乖變成了杯子的模樣。
“好了，大功告成，可以捏手柄了。”
說著，時淵收回手轉頭看向林望野，發現他雙唇緊抿，嘴角卻明顯上揚，一雙眼睛眯出彎彎的弧度，滿眸都是難以抑製的欣喜。
時淵抬手在他臟兮兮的小臉上劃了個新的泥印，嘴角含笑：“怎麼了，突然這麼開心。”
林望野在他鼻尖戳了個泥點，冷哼一聲撇過頭。
“不許這麼教彆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