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咱們才是一家似得。
這話當時他聽了就覺得頭皮發麻,越品越不對,擔心林望野說出更炸裂的發言才把人支走。
然而隨著氣氛組離開,場麵變得更加焦灼了。
林深倉皇撤回目光不敢再和陸成軒對視,逐漸開始如坐針氈,焦慮地望向窗外,完全沒瞅見林望野的身影。
買個冰粉要得了那麼久!?
現搓的嗎!
就這麼彼此沉默了一會兒,林深總感覺得必須得說些什麼挽回的氣氛,不尷不尬地咳嗽兩聲。
“這碗冰粉還真難等哈。”
“我去看看。”
話畢,陸成軒就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繞過車頭走向林望野不久前進去的那家冰粉店。
在他的身影消失後林深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對著鏡子檢查半天儀容儀表,抬手合上遮陽板,換了個坐姿調整呼吸。
沒過一會兒,陸成軒就和林望野一起回來了。
林望野手裡提著兩份冰粉,一碗是完好的,一碗已經吃了一半。
剛上車林深就忍不住扭頭吐槽:“怎麼這麼慢啊?”
“你不是故意把我支走嗎?”
林望野捧著吃了一半的冰粉,把買來的冰粉遞過去。
“我以為你們不方便當著我的麵,買完之後就在店裡先吃著了。我又不會丟,乾嘛急匆匆讓陸哥出來找我?”
林深接過袋子,大寫地無語。
“有什麼不能當著小孩麵的啊?你以為我倆在乾啥啊!?”
林望野無辜眨眼:“我以為你們是在說什麼機密怕我說漏嘴,故意不讓我知道呢。”
話音落後,林深瞬間反應過來剛才是跨頻聊天,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直接不打自招。
幸好林望野沒有反應過來。
林深瞄向陸成軒,剛對上眼就心虛地避開視線,邊拆冰粉碗邊硬著頭皮說:“想多了,我就是嘴饞。”
“昂~那吃吧。”林望野點頭,扭頭對陸成軒說:“陸哥,一會兒送我去爺爺奶奶那吧。”
陸成軒:“嗯。”
“不跟我回我家了?”林深問。
“之前說好要帶歲和出去玩呢,這些天一直沒帶她去。”林望野咽下嘴裡的小丸子,對他說:“小朋友不懂大人忙,隻會覺得大人說話不算話。我明天帶她去玩,不讓她眼巴巴等了。”
林深了然,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些日子......還耽誤了你的航班,你和許歲年都兩年多沒見麵了,回去我給你再訂一張最近的機票吧。”
為了讓林深放寬心,林望野笑說:“沒事,誰都沒
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嘛,彆放心上。我跟他說好了,最近留在國內幫幫你,等閒下來之後隨時可以去嘛,一張機票的事兒,反正最近他也忙到不行。”
“行。”
等兩人吃完,陸成軒開車把林望野送到了爺爺奶奶那裡。
到達林家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
林深偏過頭透過車窗凝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彆墅裡除客廳之外全部處於昏暗狀態的燈光,在車裡坐了很大一會兒才解開安全帶。
“謝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說完,林深伸手打開車門,在關車門的須臾間猶豫了半秒,很快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頭也不回地轉頭走到家門前,打開指紋密碼鎖開門進去。
林鵬程是個愛排場的人,發家之後換了好幾次住所,這是最大最豪華的一棟彆墅,市價很高。在他過世後,家裡充場麵的保姆都被林深遣散了,如今隻剩兩個人維持日常清潔。
保姆知道發生了大事,沒事也不出來瞎轉悠,不招呼就不出現。
即便留了大部分公共區域的燈,偌大的彆墅依舊顯得空落落的。
父親過世後,林深其實一直都處於比較恍惚的狀態,對於自己應該做什麼思路清晰,但整個人就像是打了麻藥,對事物感知能力大幅度下降。
或許是心中那個父親的形象早已崩塌了太久,他沒有感受到影視劇情裡那種鋪天蓋地的悲傷。
更多的是不習慣。
直到葬禮結束,他的感知能力才一點點回歸。
這幾天無論走到哪裡都有林望野這個小跟班在身邊,所以沒什麼其他感覺,此時待在這個不能更熟悉的場景裡,林深開始感覺到內心非常沉重且壓抑。
不久前他還在這裡和父親據理力爭,彼此鬨得很不愉快。
在這個家裡,大部分時候他和父親都在吵架。
如今同樣的沙發和茶幾都還在。
很多事情卻回不去了。
林深依舊沒有太多悲痛的情緒,更多的是悵然若失。
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本來是想思考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最後卻演變成了悶聲不響地發呆,逐漸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直到門鈴聲打破寂靜,林深恍然抽離思緒,沒等保姆從屋裡出來,從沙發上站起身去開門,手握上門把的時候才想起這個時間不應該有人過來。
擔心是家裡親戚要來鬨,林深隨手打開門口的監控,在屏幕中看到陸成軒抬眼看向攝像頭。
門鎖被擰動,林深打開沉重的防盜門。
“怎麼沒走?”
“有東西忘了。”
陸成軒說完,林深表情流露出幾分迷惑,下意識想掏兜看看有沒有帶錯東西,剛摸向口袋就被抓住手腕,一把從家門口拉了出去。
聽到門鈴聲晚一步從臥室出來的保姆出來後隻看見敞開的大門和迅速駛離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