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後
,對麵的林望野突然不吭聲了。
林深說這話的本意其實是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逗一逗他。
結果沒想到平日裡經常和他插科打諢的林望野不僅沒接這話,眼睛還唰的一下通紅,淚水頃刻間奪眶而出,氣得把果盤裡三四個小番茄全都抓起來往他身上砸。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由於憤怒之下壓根沒有注意說話的音量,周圍其他桌的人都朝這邊瞄過來。
日常生活中,林望野大部分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模樣都是樂觀向上的。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間情緒如此失控,連坐在他身邊的時淵都怔愣數秒後才抽出紙巾側過身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眼神控製不住地心疼,語氣又難掩疑惑:“怎麼哭了?他跟你說著玩的,彆氣啊乖。”
林望野輕易並不怎麼掉眼淚,但難過起來壓根收不住。
他知道在場任何人都不會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個玩笑破防,滿肚子委屈沒人能說,埋怨地瞪了一眼林深之後扭頭把臉埋在時淵肩頭嚎啕大哭。
鬨這麼一出,最受煎熬的就是林深。
他壓根沒搞清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滿臉懵逼的愣在原地,心路曆程那叫一個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尋思半天都沒琢磨明白,一頭霧水地轉頭看向陸成軒。
“咋回事啊?啥情況啊?我咋啦?”
陸成軒情緒異常穩定,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麵不改色地開口:“彆人過生日,你說這種話乾什麼。”
經他一提醒,林深回憶著剛才說的話,簡單細品了一下感覺好像是挺晦氣。
但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吧!?
林深完全摸不著頭腦,隻是橫豎都把人氣哭他都沒理可以講,趕緊拿起濕巾從椅子上站起來屁顛屁顛跑過去哄。
“我錯了我錯了,彆哭了行不,過生日的多不好。這大喜的日子人家許歲年剛回來,你看你把人家衣服哭成啥了,我錯了我真錯了。”
林望野抬起眼看他,氣急敗壞地說:“彆和我說話!”
“哎呦喂......”
林深無語問蒼天,這輩子都沒想過不交女朋友還能麵對這種尷尬的局麵,急得都快跪下了,好聲好氣地說:“我真錯了,我逗你玩呢。”
林望野紅著眼吼他:“哪有你這麼逗彆人玩的!?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
壓根不會哄人的林深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林望野生氣的原因,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林望野吼完就把臉埋在時淵肩膀不理他了,林深訕訕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先是抬頭看向時淵,對方正在認真哄人沒有給予眼神。
把人家男朋友氣哭了林深也不好意思問,於是看向陸成軒:“真有那麼嚴重?”
陸成軒沉聲開口:“正常人能聽出來你在開玩笑,開的也是自己的玩笑,不會放在心上。他之所以生氣,底層邏輯是打心眼裡在乎你,所以不願意聽那樣的話。”
林深倏然怔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真的有點不是東西。
他認真反思了一下,突然開始驚恐:“那咋辦?他以後不會真的不和我玩了吧?”
“不會。”陸成軒回。
一時情急之下爆發式的情緒不會持續太久,更何況今天能看到時淵回來本來就很開心。
有時淵在旁邊溫聲細語哄著,林望野很快緩和下來,在他說“再這麼因為林深掉眼淚我就吃醋了”的時候徹底停止哭泣,甚至自己坐好擦乾眼淚重啟表情管理。
“道歉。”陸成軒低聲說。
正呆坐著組織語言的林深趕緊直起腰,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俯身湊上去,滿臉寫著真誠:“義父,還生氣嗎義父?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再亂說話我就吃十斤榴蓮。”
林望野破涕為笑,下一秒板起臉。
“折耳根香菜拌榴蓮!”
林深立刻拍板:“沒問題!說吃就吃,回去跟你簽個合同!”
本來就沒多大點事,林望野壓根就不記仇,更何況麵對的人是他爹。
氣氛很快恢複如初,酒足飯飽,四人啟程回市區。
這家餐廳所處的海邊相對偏僻,基本可以說是寧昌市郊區了,路上車也不多。
陸成軒那輛賓利開走後,停在途經路口的某輛拉著紅磚的貨車內的中年男人掏出手機朝外打了個電話。
“老板,蹲點的人沒讓我行動,我看了,你給我的照片裡那個人還在。”
“那個金發的嗎?”
“是他。”
“他在就不要輕舉妄動,回吧。”
“老板...姓林的吃住在公司,每次出來這個人都在,我兒子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不然......”
“你知道那個金發男人什麼背景嗎?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咱倆都得死,讓你撤就撤。我再想想彆的辦法,你聽我的就行。”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