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食物和水是維持人類生命的重要物質。

如果有水補充,情況會好很多。

但林望野被綁架這幾天是獨自一人度過的,胡浩陽為了保證事情萬無一失根本不讓魏大勇和他進行任何接觸,更彆提送水和糧食。

幸好解救還算及時。

經過檢查,醫生表示他身體機能已經瀕臨臨界點,再晚一點就很有可能會因為多器官衰竭出現生命危險。

雖然僥幸逃過一劫,消耗卻也很大。

流失的元氣需要慢慢養回來,林望野短時間內很難醒,自然也沒辦法進食補充營養,隻能先送進最好的監護病房,通過輸液的方式慢慢補充能量。

這就像是打遊戲絲血回到泉水看著血條一點點上漲的過程,非常磨人。

VIP病房內有額外的一張床提供給家屬休息,林深和陸成軒自然將這個床位讓給時淵,不過回去休息醒來後還是會在第一時間非常默契的來醫院看林望野。

陸成軒在火場試圖開門的時手掌接觸到燙紅的金屬門把手,造成表皮淺層組織Ⅰ度損傷,慢慢就會恢複不會留下明顯的疤痕,隻是配合玻璃劃出的皮外傷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而胳膊上那處在鑒定結果達成了淺Ⅱ度燒傷,相對來說嚴重許多。

按照這個傷情程度,就算新的皮膚長好也會因色素沉著或色素脫失留下疤痕,多數情況下呈現出和正常膚色有差異、不同程度的淺粉色。

即便性命無礙,林深也被氣得夠嗆。

而他的憤怒多數來自於陸成軒在醫院接受調查做筆錄,間接得知當時他在賭場經曆那些事的濃重後怕。

林深根本不敢想象任何一個細節出現差錯。

那扇門打不開怎麼辦?

走廊也燒起來的話怎麼辦?

出來後不記得出去的路怎麼辦?

萬一烈火真的燒到他們兩個身上怎麼辦?

這些情況如果真的發生,林深絕對無法承受最終造成的後果。

僅僅隻是想象他都覺得毛骨悚然。

所以越害怕,他就越因為陸成軒選擇瞞天過海孤身一人拿命去冒險這個事實怒火衝天。

偏偏這整件事也是因為陸成軒努力才能在危在旦夕的時刻迎來轉機,最終殊死一搏救出林望野,最後結果是好的。

在調查取證做完筆錄後,李隊也針對陸成軒這種孤身犯險的行為進行了嚴厲批評。千叮萬囑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個人英雄主義,一定要和警方溝通配合,危險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

對此,陸成軒無話可說。

他已知的關鍵信息來自另一個時空。

那場車禍能夠得手,足以證明對方心思狠辣。

他最初根本無法確定林望野人是否在賭場,萬一警方那邊的行動有人盯著,頃刻間就會打草驚蛇。

那麼林望野就很有可能會立刻麵臨撕票。

他不能拿林

望野的生命做賭注(),在已知信息占領優勢的情況下?[((),孤身潛入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辦法。

而這一切林深還並不知道。

在他的視角:陸成軒生死關頭救了林望野,差點小命不保去奈何橋登記人生重開,人還受傷成了病號。

這搞得林深要多窩火有多窩火,滿肚子怒氣不知道往哪撒。

不罵吧,心裡不舒坦。

罵吧,良心上又實在過不去。

林望野尚未醒來,陸成軒什麼都沒有說。

林深憋得胸悶氣短,恨不得親手把他掐死算了。犟種脾氣上來九頭牛都拉不住,在倆人時刻待在一塊兒L的情況下單方麵宣布冷戰,整整兩天沒和他說一句話。

但卻口嫌體正直的陪他去醫院,親手幫他換藥。

賭場失火十幾小時後,那天在現場所有人被儘數抓到拘留所接受調查,一個都沒跑掉。

魏大勇也被捉拿歸案,開始審訊。

聽說坦白從寬可以減輕刑罰後,魏大勇立刻對自己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將胡浩陽如何與自己牽線、如何針對林深設下一係列計劃企圖對其下手、在這件事情上具體受到什麼樣的指使交代得明明白白。

警方那邊已經通過胡浩陽、吳映霞還有魏大勇的審訊把事情的脈絡捋得差不多了,等待身為受害者的林望野醒來得到供詞就可以直接移交司法機關身形審判,轉而開始調查地下賭場。

原計劃下個月回西格維爾的時淵向自己的導師說明了情況,然後無限期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離守在林望野身邊等他醒來。

住院第二天的中午,醫生檢查過生命體征後表示林望野應該快醒了。

等著林望野醒來的人很多。

時淵在等,林深和陸成軒在等。

陸薇也掛念著,每天打一兩次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得到醫生的消息,時淵給林深發短信通知了一聲,就住在附近酒店的林深和陸成軒很快就來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多雲的天氣陽光分外柔和,穿透窗戶灑進病房,一點都不刺眼。

經過兩天來輸液補充的能量和營養,剛入院時蒼白的林望野小臉已經逐漸紅潤起來,乾燥的嘴唇也終於浮現起血色,眉眼間的氣場平和而又溫順,在柔軟的被褥中安然地沉睡著。

二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左一右二守在病床邊靜靜等待林望野醒來。

在最初昏迷之後,林望野整個人都仿佛處在一個宇宙黑洞般虛無的空間,沒有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感觸。

當他開始恢複意識,第一反應是很吵。

雙眸費力地睜開,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周圍嘰嘰喳喳讓他頭腦發暈,花了很長時間才整理好狀態,揉著眼睛抬起頭。

身邊的場景非常熟悉,他身處在父親的葬禮上。

不遠處,他的父親在白玫瑰簇擁的花海中長眠。而以他為圓心一米外,各種陌生而熟悉的臉將他包圍,義憤填膺群起而攻之,言語間充斥著

() 有關於“敗家子”“白眼狼”的字眼。

吳映霞張牙舞爪,麵容甚至有些扭曲,落淚哭訴的同時不停大喊大叫。

刺耳聒噪的喊聲讓林望野的頭越來越痛。

他捂住耳朵試圖阻斷一切。可這些聲音仿佛刻在他腦海最深處般絲毫沒有變小,而是越來越洪亮嘈雜。

林望野被激得雙目赤紅,痛苦地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但卻始終無法從這夢魘般光怪陸離的場景中掙脫出來。

“鬨夠了沒有。”

一道清冷的嗓音落下,世界頃刻鴉雀無聲。

在刹那之間,林望野心間如同掠過一縷來自冰川深穀裡的風,雖然寒冷清冽令人瑟瑟發抖,卻強硬無比的驅散了所有陰霾。

林望野抬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將他護在身後,堅實的後背如同一座挺拔的山峰巍然屹立,將這時間所有的殘忍與惡意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