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回答,林深表情有些微妙。
有驚訝,也有不出所料的了然。
對於另一個時空多出來那二十年的故事,林深想要知道的其實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也有很多。
可他對這檔子事兒感興趣的程度竟然最高。
甚至超越自己死亡的原因。
林深喜歡對陸成軒隱藏真實的想法,但卻從不在意在他麵前暴露自己那些低俗的惡趣味,毫不猶豫針對這件事情展開剖析詢問。
“什麼時候?以什麼名義?”
陸成軒知道林深既然選擇發起話題,一時半會兒肯定是走不了了。
他將車熄火,低垂眸子微調右手上的紗布與繃帶,似乎是通過這種方式爭取到了短暫組織語言的時間。
少頃,他開口回答林深。
“林望野的周歲宴上,你派人把房卡送到了我這裡。”
林深眼中浮現出詫異的神色。
隨即他簡單尋思片刻,一時沒繃住,忍不住笑出了聲,表情十分費解,一本正經地試圖分析自己那時的心路曆程:“小林周歲宴...按照你們透露出的時間差,那時你不是應該在北歐才對嗎?”
說到這,林深繼續深入思考,轉而說道。
“按照我這狗脾氣,無論你是什麼目的,隻要離開國內,在我這裡就默認在前程和感情之間選擇前者,我肯定會生氣。那時候咱倆關係肯定差得要死,你竟然還敢來參加我兒子的周歲宴?”
陸成軒沉眸打量著他,語氣淡然。
“我並非一直在國外,偶爾也會回國。你給林望野辦周歲宴的時機非常巧合的卡在了我回國那幾天,並且給我送了邀請函。”
話音落後,林深又“噗嗤”一聲笑了。
“那我還真是居心叵測啊...哎不是,那我就琢磨不明白了。我當時到底想乾嘛?是想故意氣你還是為了和你打一炮?你來房間的時候我在乾嘛,不會洗乾淨脫光等你吧?不對,這絕對不可能。”
“我到的時候房門沒關,你在喝酒。看到來的人是我之後你說房卡送錯人了,本來是想邀請另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
林深忍俊不禁:“那百分百是故意想要氣死你,我找哪個糊塗蛋給你送的房卡啊?”
陸成軒沉默片刻,麵無表情道:“林望野。”
話音未落,林深當場笑得肚子疼,:“要死...這小子那時候才一歲啊,路都走不穩當房卡竟然能送對人?”
陸成軒沒再說話,靜悄悄坐在旁邊等他把氣喘勻。
彎著腰樂了好大一會兒之後林深才終於緩過來,抬手拭去眼角笑出來的幾滴眼淚,感歎道:“我都不用猜,事後我肯定翻臉無情把你攆走。”
“我醒過來之後你已經不在那裡了。”陸成軒說。
林深瞬間愣住,盯著他眨眨眼睛,滿臉寫著茫然:“我竟然還能走路呢?咱倆...誰上的誰啊?”
以陸成軒的教養顯然不允許他太過於直接的回答這樣的問題。
陸成軒重新組織語言(),默默開口:那次相對來說沒有那麼...激烈(),你準備不充分,我擔心傷到你。”
即便他已經整理出了相對委婉的措辭,可林深終究已經經曆過了類似的事情。這話一出來,他腦中立刻開始浮現各種與之相關的內容,呼吸節奏微微一亂,整個人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他試圖驅趕腦海中那些纏綿悱惻的畫麵,但失敗了。
分明最初是自己主動要剖開細問,林深卻率先頂不住了,回避開陸成軒的目光望向前方,生硬地轉移話題:“在那之後還有過嗎?”
“沒有。”
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轉移話題,陸成軒都沒有再提,順著他的心意偏離剛才的話題。
“不過在那之後我更加懷疑林望野的身世,仔細調查了一下,結果不出我所料。”
直至此刻,林深在真相麵前還是有些恍惚。
尤其是對於林望野竟然真的是自己養的兒子這件事。
他不是沒見過小孩子,清楚知道繈褓裡的嬰兒有多脆弱。而從小到大連金魚和兔子都沒養活過的他,竟然把一個人拉扯大了。
林深靠在座位上坐了很久,突然問道。
“陸成軒,我是個好爸爸嗎?”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林望野。”陸成軒對他說:“我無法代替他回答你,但我認為你是。你把他保護的很好,他的成長過程是快樂的。”
林深緩慢地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那就好。”他說著,思路很快聯想到了彆的地方,驀然發覺不對:“他這麼快和許歲年勾搭在一起是和另一個時空有關嗎?不對啊...許歲年和我差不多大,他20歲的時候林望野才剛剛出生沒多久啊!”
話音落後,陸成軒沉默了。
他經曆一番思想鬥爭,清楚事情早晚瞞不住,最終選擇以提前出賣小林同學為代價在林深麵前保持坦誠。
“你和時淵...也就是許歲年在那個時空就是很好的朋友。林望野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他,他也非常關心林望野,林望野很珍惜的那條項鏈就是他送的。”
“臥槽,你彆嚇我。”林深瞪大眼睛,拳頭梆硬:“許歲年他瘋了!?和我兒子差著輩呢就搞上了!我特麼這就上樓把他腿打斷!”
說完,林深立刻扭頭要開車門,幸好被陸成軒及時反鎖攔住了。
“彆衝動,據我所知時淵雖然沒有婚娶,但他也沒有和林望野建立情侶關係,隻是在以長輩的身份進行照顧。”陸成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