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林深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黃昏。
他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意識尚未回籠,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方,習慣性在枕頭邊摸手機想要看眼時間。結果手機沒找到,反倒是摸到了旁邊熱騰騰的身體。
睡前的記憶很快重歸腦海,林深重新吧眼睛閉上,抬腿往旁邊踹了一腳,扯起沙啞的聲線開口,語氣緩慢懶散。
“餓了,搞點吃的。”
本身陸成軒睡眠就沒有很死,林深那邊傳來動靜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在林深話音落後,他立刻掀開被子坐起身,打開壁燈擰到最低亮度,看了眼床頭鬨鐘顯示的時間。
“吃什麼?”陸成軒低聲問。
“隨便......”林深連眼都懶得睜開,裹著被子翻了個身:“都行。”
一如既往模糊甚至可以說抽象的回答。
陸成軒清楚追問肯定沒有結果並且還要被數落幾句,也清楚無論最後準備晚飯是什麼這人估計都會挑三揀四。
但他還是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臥室。
躺在床上的林深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確認陸成軒離開之後伸了個懶腰活動四肢關節,在這個過程中察覺到被褥處於完全乾燥的狀態。
他仔細檢查鋪在床上的四件套,清晰記得和睡前那套明明是一樣的灰白方格。
下午怎麼睡著的林深的確已經想不起來了。
當時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閉眼倒頭就沒了意識,直到剛剛才醒。
但睡著之前發生了什麼他記得清清楚楚。
床單被子都這麼乾乾淨淨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換過了。
這陸成軒連平日裡換洗的四件套都要買一模一樣的嗎?
如此沒有生活情趣無聊到極點的人究竟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林深實在想不通。
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默默無語的時候,林深聽見腳步聲傳入耳中,睜眼一看是陸成軒回來了。
他將一杯剛倒的熱水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把手機遞給林深。
“我看了一下冰箱裡沒有太多東西,煎個牛排再做個水果沙拉可以嗎?”陸成軒問。
林深熱衷於給陸成軒平靜無波的生活增添色彩,怒火也好無奈也罷,總之就是要絞儘腦汁,無所不用其極的挑動他的情緒。
他接過手機,仿若無所謂般開口。
“都行。”
“有林望野的未接電話。”
陸成軒知道他大概是要給一會兒飯做好之後的找茬行為留空間,於是便也不再多問,提醒過後就心平氣和地出去了。
林深解鎖手機看了一眼,傾身到床邊把壁燈調到最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邊打量這間臥室之前沒功夫細看的陳設邊回撥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林望野朝氣蓬勃的聲音傳來。
“怎麼才接電話啊,我兩個小時前就開始打了!”
陸成軒臥室的畫風和外麵並無二致,充斥著極簡主義的性冷淡風,從裡到外一點溫度都沒有。
在開著地暖的情況下林深還是不由自主的往被窩裡縮了縮,端起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懶懶地說:“睡午覺呢。”
“打三個電話你都不接,平時你哪睡得了那麼死啊?”林望野表示相當不理解,說到這裡話頭驀然一轉,冷不丁問道:“是正經午覺嗎?”
“不是。”
林深順嘴接話,語氣雲淡風輕。
“我點了十個男模給我暖被窩。”
“哼。”林望野冷笑,看破不戳破,乾脆開門見山說正事兒:“正好這會兒醒了還來得及,你今天忙不忙?有工作嗎?”
“不忙,我給自己放了兩天假,啥事兒?”
“奶奶犯老毛病有點頭痛,爺爺帶她去醫院了,老人精力有限我尋思就彆讓他們分心帶孩子了。你有空的話今天去接歲和放學幫忙帶她一天唄?”
“行啊。”林深爽快答應,轉念又問:“孩子她哥不也有空嗎?上哪裝死去了?”
林望野在電話那邊傻笑一聲。
“她哥哥離不開我嘛。”
這黏黏糊糊的語氣林深一聽一個受不了,滿臉嫌棄地皺起眉頭,恨鐵不成鋼:“你們倆完蛋玩意兒,我真服了。”
“爺爺奶奶要在家休息,就算我們兩個照顧歲和也隻能把她接醫院來嘛。歲和小小年紀每次進醫院都要吃不少苦頭,她對這地方印象不好,我尋思著還是儘量避免讓她過來。”
“行行行,知道了。”
道理林深都懂,他放下杯子也沒多想,隨口說:“這會兒快放學了吧,我讓陸成軒現在就去接她。”
“哈哈,你果然和陸哥在一起呐?”
“對對對,我剛點的那十個男模就是陸成軒和他的另外九個人格行了吧?全讓你懂完了,好好養病吧順便和你男朋友度蜜月去吧,彆鹹吃蘿卜淡操心,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