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臉瞄著陳默，見他拿刀去切菜，才放心下來。
黎瀟瀟一個箭步，從土坑裡躥出來：“總算鑒定好啦，啥情況？”
娃娃臉知道她急，利索說了：“好東西，食用後能夠減少人體內淤積的輻射，和抗輻針同等效果，甚至作用更強！”
他深吸氣：“你也知道紅月剛過，是輻射病的高發期，星府為此焦頭爛額，你算是碰上好時候，軍需所那邊出一斤蘋果二十斤紅薯麵的高價，我還沒見那些鐵公雞這麼大方過。”
黎瀟瀟聽到價格，激動地攥緊手。
娃娃臉這番話，透露給她好多信息，告訴她現在行情好，儘快出蘋果，等紅月的負麵影響減弱，蘋果的價也會跟著掉。
她去看娃娃臉，後者對她一點頭，心裡就更確信了：“換換換。”
也許再搖搖價，還能給她提一些，不過鑒於巡邏隊對她的幫助，價格方麵黎瀟瀟也願意放寬。
娃娃臉笑起來：“好，你要啥，還是青石板？”
黎瀟瀟想到下午可怕的高溫，毫不猶豫開口：“這個以後再說，我想挖個地下室避暑，幫我聯係下工程隊唄。”
娃娃臉同樣想到下午那熱死人的氣溫，許多戰友直接曬掉一層皮，他頗為讚同：“地下室避暑確實不錯，咱隊上沒人會挖，但主基地那肯定有，我幫你問問，那蘋果……”
他想先拉走，紅月來得突然，給星府造成很大的壓力，抗輻針尤其緊缺，急需蘋果緩解重壓，上頭也讓他儘快將東西帶回去，可錢還沒給，就想先把貨拿走，著實有些厚臉皮。
黎瀟瀟相信星府的信譽，看出娃娃臉為難，主動道：“沒事，東西你先拉走，人啥時候找到，啥時候帶過來就行，儘量快點，這鬼天氣熱死了。”
娃娃臉鬆氣：“好，真要找不到人，巡邏營的兄弟組人牆給你擋太陽。”
黎瀟瀟想象那畫麵，太魔性，她趕緊忘記：“不至於不至於，換成青石板就行，對了，牽牛花啥時候能鑒定出來？”
娃娃臉思索：“再過兩、三天吧，今天份的青石板，我給你卸這了？”
“好。”
黎瀟瀟把傍晚摘的薄荷葉，以及三十斤蘋果給娃娃臉，後者給她寫了張欠條，上麵蓋有特彆的章，顏色剛蓋下時是奇特的金色，十秒後褪去，絲毫看不出痕跡，她摸摸那個章原本所在的地方。
娃娃臉解釋：“這種顏料特殊難以仿製，隻有在專門的情況下才會顯形，防止他人假冒偽造。”
黎瀟瀟盯著紙：“明天你幫我筆和本子吧。”
“沒問題。”娃娃臉從皮卡後鬥卸石板，臨走前提醒她，“最近不要去東麵，那邊出現未知的變異生物。”
黎瀟瀟記得那裡是有農場主的，上次他們還一起坐過車：“老韓呢？”
娃娃臉沉默一瞬：“過兩天，隊裡會做個大掃除，等掃除完，就可以恢複之前的生活了。”
他沒有明說，黎瀟瀟就懂了，心裡有點沉，她其實和老韓沒有交清，隻是一起坐過車，說過幾句話能有什麼交情，上一秒還在的人，下一秒就在彆人口中死去，多多少少有點唏噓。
死亡無論多少次，也無法讓她習慣。
婉轉的啼鳴吹散低沉的氣氛。
黎瀟瀟抬頭，是那隻藍鵲。
可愛的小生靈邊叫邊跳，像是Q彈的小團子，在樹杈間彈來彈去，長長的尾羽隨著動作躍動，不斷折射著陽光，等跳累了，雀鳥就縮成一團斜躺在樹枝上，歪著腦袋，抖開毛繞繞的羽毛。
娃娃臉樂了：“這麼熱的天，還曬起太陽，小心曬死囉，我走啦。”
黎瀟瀟也看笑了，發覺藍鵲嘴裡叼著個像是蟬的東西，但比蟬大得多，不知道是什麼蟲子，原來這鳥吃肉，難怪上次她丟的玉米粒，小漂亮看也不看。
她用背包收起青石板，沿著昨天的路往農田鋪，十三塊青石板用完，離農田還差一點，明天的青石板到，應該就能鋪好，再鋪家到蘆葦叢的路。
娃娃臉走了，陳默端著盆從家裡出來，裡麵裝著黎瀟瀟撿來的螺螄，拿鹽水泡了一下午，吐出許多臟東西，他把螺螄清洗一遍，再倒入鐵片翻炒，往裡麵加碎辣椒，風一吹，香味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