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和娃娃臉說好,由巡邏營的人帶她去w市的北縣,和她這裡正好一南一北。
”娃……“黎瀟瀟本想叫娃娃臉,突然想起這是對方的特征,並不算名字,然後回想娃娃臉的名字,立刻震驚了,等等,這麼久了她居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怎麼回事啊?
她有點心虛,自己這行為有點渣,但仔細一回想,不對啊,是那家夥自己從來沒提過啊,他們平時見麵也不叫名字直接你我,才導致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朋友,你叫啥來著?”
娃娃臉:“……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派人去接你,記得帶上蠶種。”
一句話的事情,怎麼還帶回避問題的,黎瀟瀟感到不對,她都做好被懟的準備了,結果卻是娃娃臉主動扯開話題?
她眯起眼:“沒問題沒問題,我會帶上的。”
娃娃臉見敷衍過去,鬆了口氣,正要聊聊其他的,就聽到大哥大那頭的女聲問,“所以你到底叫什麼?”
這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差點沒把他嗆死:“咳咳,這不重要,電話費貴不要浪費公共資源,我掛了。”
黎瀟瀟聽著那頭傳來的盲音,本來一分的好奇,立刻被拉到十分,娃娃臉的名字到底有什麼問題,讓他這麼不肯說……
巡邏營的車來得很快,裡麵坐著的還是她熟人強子。
從係統那買來的蠶卵是附著在紙張上,那紙皺巴巴的,瞧著像從那裡撕下來的草稿,她一邊護著,一邊吐槽係統摳門,也不弄張好點的紙。
整張紙上的蠶卵滿打滿算也就百來個,她撕下四分之一給巡邏營,這玩意在乎的不是數量多少,而是有沒有,隻要有一對蛾子,星府粑粑就能繁衍壯大。
她把小半張紙交給強子:“彆放密閉的盒子,回去直接給你一盒蟲。”
強子想著喜當媽的場景,也覺得窒息,生怕桑葉還沒準備好,這些祖宗孵化就出來嗝屁,在控製台前,車後座和夾板間來來回回橫跳,竟挑不出一個地方可以放,車啟動發燙啊,最後決定讓黎瀟瀟一路捏回巡邏營。
那就捏唄,反正不是特彆麻煩的事。
唯一不好的是他們再努力避免孵化,但夏季火辣的溫度就在那,是他們怎麼避免都避免不了的,她發現黑色的蠶卵顏色變化,裡麵的物質和殼隔了一層產生間隙,她就知道還是孵化了,不清楚多久會出來。
時間變得緊張起來。
強子路上和她介紹那個農場主的情況:“從你這得到消息後,不光是我們這的巡邏營,整個w市的兄弟營一同展開桑樹的搜尋,但結果不容樂觀,首先來到地麵已有一個多月,這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桑樹,本身就不正常。”
黎瀟瀟認同這句話。
巡邏營除去保護他們這些農場主,殺死變異生物的職責,肯定還有收集資源,尋找可利用功能性生物的任務,他們有組織後勤保障跟得上,搜尋力度可比個人強多了,這樣都沒找到,說明紅月後桑樹出現了問題,導致大規模死亡。
強子證實這句話:“紫骨碟,它的幼蟲隻吃桑樹葉,成蟲吸食桑樹汁,十年裡曾大量泛濫過。”
後麵的話不用說,黎瀟瀟就懂了,就是這美麗的小東西導致w市桑樹異常稀少的原因。
接著強子說起那個獅子大口農場主的資料:“孫建新,男,三十五歲,與妻子常月娥一年前在地下基地認識,沒有孩子,性格貪婪市儈膽小沉不住氣。”
黎瀟瀟詫異:“膽小的人怎麼會出來搞農場?”
星府又是簽訂協議,又是反複確認,恨得不把農場所有的危險貼在他們腦門上,幾次三番告訴他們慎重選擇,膽子小的人估計聽第一句就被嚇退吧。
她一下就抓住問題的關鍵,強子為黎瀟瀟敏銳讚歎:“他妻子執意要去,即使夫妻分隔,獨自麵對危險不放棄,孫建新沒辦法,隻能跟著前往。”
黎瀟瀟品出點奇怪的意思,一個人真的是很不容易改變的生物,更何況是這種跳出熟悉的環境,去一個完全陌生又危險的地方,這點她深有體會,除非是有不得不走的原因。
“這是孫建新第一任老婆嗎?”
強子搖頭:“不是,他都三婚了,之前還有兩任妻子,不過都去世了,原因是沒能熬過饑餓。”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但黎瀟瀟總覺得孫建新有問題,他老婆與其說是想要去農場,更像是要擺脫孫建新,從這個人身邊逃開。
更多的她也想不到,到地方見到人再說。
她靠在椅背上:“強子問你個事,娃娃臉他到底叫啥?”
強子最初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就開始哈哈大笑:“哈哈哈他沒告訴你啊,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
黎瀟瀟感覺他笑得整輛車子都在抖,原本筆直的線路開始走s,這也太誇張了吧,她大喊:“你給我看路,前麵有溝,溝溝溝!”
強子快樂地接:“哦嘞哦嘞哦嘞!”
哐——
一聲巨響,黎瀟瀟猛地跳起,整個人都懸空了差點撞到車頂,幸好被陳默拽住,她驚魂未定地看向窗外,皮卡確實皮實,沒有出現問題,還能正常行駛。
她好奔潰:“我都和你說有溝了!”
強子委屈:“我以為你要唱歌助興啊!”
黎瀟瀟更加憤怒:“我助個啥子的興,有啥好助興的!”
強子更加委屈:“當然是王佳佳啊,娃娃臉的本名,我們每次說到這個,大家都快樂得不行!”
黎瀟瀟憤怒輸出:“就算是王佳佳……”
她回味過來:“啥,王佳佳?這不是女孩的名字嗎!”
強子又開始笑到抽搐:“啊對對對,就是王佳佳,有位佳人的佳,這廝小時候陽氣重,老生病,他媽就給取了女名,還不允許他改名,當然這不是封建迷信啊,是群眾尋求心理安慰。”
艸,王佳佳,草長了出來,難怪娃娃臉不願意告訴她本名,這個名字換做是她,也絕對說不出口,太X羞恥了!
黎瀟瀟恍恍惚惚紅紅火火,被震撼一百八十年,見到娃娃臉時第一句話就是:“佳佳你好。”
娃娃臉麵頰猛地一抽,身上所有的光消失了,變得陰暗無比。
陳默安靜擋在黎瀟瀟麵前,以免被人暴起打死。
好在王佳佳是合格的兵哥,是儘責的兵哥,此時此刻依舊記得自己的任務:“瀟、瀟、啊,過來認識下,這位是孫建新,此地的農場主。”
他收斂殺氣,轉過去心平氣和地向孫建新介紹:“這位女士是瀟默農場的黎瀟瀟場主,便是她求購桑樹。”
孫建新上下打量黎瀟瀟,黎瀟瀟也在打量對方。
乾巴巴的中年男人,臉上的皺紋很深,要不是強子告訴她這人三十五歲,她絕對以為五十多了,那臉上的表情她很不喜歡,尤其是那雙閃爍的眼,滿滿都是算計貪欲,仿佛她是大肥肉,跳起來要一口給吞了。
王建新:“哦,你就是黎瀟瀟啊……”
語氣也讓人討厭,黎瀟瀟開門見山說:“嗯,一斤桑葉換五斤紅薯麵,這個價格我不能接受,太貴,這是長期交換,帶來的利益很深遠,瀟默農場也有不少作物,我都帶來一份,你可以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互通有無雙方一同獲利。”
她自認自己這話說得友善委婉,但不要臉的人就是不要臉,絲毫不知見好就收。
孫建新看也不看黎瀟瀟帶來的東西,故作驚訝開口:“貴嘛,不貴吧,畢竟w市桑樹稀缺,就我這裡長了三株,物以稀為貴,一斤換五斤不貴吧,我仔細想想覺得還是賣便宜了,畢竟蠶這麼有用的東西,怎麼著也該一斤換十斤,你說是不是黎小姐。”
黎瀟瀟沒有開口。
首先這人說的話已經完全不做人,厚顏無恥到了極點,其次這混蛋一直黎小姐黎小姐地叫,不像娃娃臉他們那樣喊黎場主,就是故意在諷刺,不承認她的身份以及他們平等的地位。
沒有接話,安靜的氣氛十分尷尬,孫建新明顯不高興了,但兩位兵哥一個望天,一個看地,仿佛忽然失去觀察力,不知道孫建新在尷尬。
黎瀟瀟把這眼高於頂的垃圾男晾夠了,才開口:“確定不看嗎?”
孫建新咬牙:“不看,我改變主意了,一斤要換十五斤……”
黎瀟瀟不等他把話說完,轉身直接走。
誰管這煞筆氣不氣啊,氣死了最好,她為什麼要留下來聽這人的垃圾話,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弄不到桑葉嗎,她大不了推遲養蠶,祖國這麼大,彆的地方肯定有桑樹,又不是養不了,為啥要為個煞筆忍氣吞聲。
這人果然腦子不好,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他拿著的是桑樹,又不是尚方寶劍,嚇唬誰呢。
她不賣,就是叫到一斤換一百斤紅薯麵都沒事,就讓他叫喚唄。
孫建新沒想到被自己拿捏住的人說走就走,眼神迷惘,她不是想要桑葉養蠶嗎,都特意從南邊的農場跑過來,那就低聲下氣來求自己,討他歡心啊,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孫建新瞄到那兩個條子的表情反應過來,這一場博弈,就像是砍價的雙方,買家說走了走了,賣家往往會降些價那樣,可惜這次自己占優勢,休想他降價,隻是一斤換十斤紅薯麵而已,他沒要二十斤已經很優惠了,明明蠶絲的用處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