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單膝跪下,仔細端詳破口:“是老鼠。”
黎瀟瀟大喊:“什麼,我們這也來老鼠了?”
老鼠不是什麼稀奇物,這玩意繁衍快,跳得高體能好,再惡劣的環境都能適應,最艱難的那幾年,還上過他們的餐桌,以前見還能代表一口肉,現在見就隻能是糧食的禍害了。
“鑽屋裡去了?”
黎瀟瀟回想農田裡作物的情況,最近收獲是發現一些作物被咬壞,但數量不多,她猜是是什麼東西,種地裡的東西就是這點不好,不光要看天氣,還要提防各種動物,想要完完整整收獲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看來就是老鼠了。
陳默:“我進去看看。”
他們家裡沒有糧食,物資都被黎瀟瀟存在木箱裡,老鼠進去也隻能餓死。
黎瀟瀟點頭,她雖然不怕老鼠,但不代表不嫌棄老鼠爬床,如果可以睡的地方自然是越乾淨越好。
她撥弄那個破掉的濾網,暫時拿破布堵上:“要買新的,買個鐵絲網,下次要是蛇鑽進來,我可受不了。”
被咬了多痛啊,萬一有毒也麻煩。
這麼一耽擱,太陽就出來了,趁天還算涼爽,她去給農田澆了水,給雞子和兔子清理掉昨天的食物殘渣,換上新的食物和水,然後洗洗睡覺去了。
陳默將地下室和一樓檢查一番,沒有找到老鼠,估計又鑽出去跑掉了。
這樣最好,她擔心家裡有老鼠會咬她的蠶。
誰中午起來乾活,黎瀟瀟剛爬來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外麵劈裡啪啦,還有若有若無的水腥氣,等打開門,水腥氣和劈啪聲猛然加重,她才反應過來下雨了。
好大一場雨,來不及滲下去的雨水積成水窪,豆大的雨滴砸在上麵冒出一個又一個泡,天黑沉得厲害,仿佛要壓下來,白天難得氣溫清爽。
她不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坐在門口等了會,感覺雨勢沒有半點減少,就回地下室繼續睡覺,本來中午起來就是換水澆水,這場雨下來,剛好幫她省事,隻希望到晚上能停,不要影響她去集市。
等黎瀟瀟真正睡醒,雨勢已經停了,空氣格外清爽宜人,浮沉被大雨衝刷地一乾二淨,農田響起高高低低的蛙鳴,想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收獲一池子蝌蚪。
‘早餐’吃的是紅薯餃,最近她沉迷番茄醬無法自拔,明知道輻射高都忍不住,就想著去打抗輻針,吃啥都要蘸醬,就連餃子也不例外。
陳默就又煮了一鍋番茄,這玩意做起來不麻煩,清洗起來麻煩,所幸她買來的洗潔精給力,去汙能力強,油漬啥的洗得乾乾淨淨,對得起它的價格,沒讓黎瀟瀟囤著的那三瓶打水漂。
她啃著番茄味的紅薯餃,一邊檢查背包,裡麵存了一格子熟食一格子的清水,即使被困他們也能堅持月餘,還有兩格子番茄醬和一格子覆盆子醬,其他的東西都沒放,測輻槍啊,要賣的洋蔥之類全堆在藤框裡。
他們已經去過兩次集市,經驗豐富,要帶的東西睡覺前就收拾出來,趁王佳佳到來前,能騰出時間乾好地裡的活,以及把家禽家畜給喂了。
下雨後路麵話,王佳佳刹車刹得急,刺耳的聲音驚起一堆飛鳥,他被那黑乎乎的鳥群唬到了,“你這咋那麼多鳥啊?”
黎瀟瀟早已見怪不怪:“過來撿鹽粒吃。”
她這的鹽要從石墩子上刮下來,有時就會掉在地上,久而久之鹽井附近就積攢了一小層鹽,會有密林裡的小動物跑出來吃,不傷人也不會破壞莊稼,更不會扒拉鹽墩子,她就隨它們去了,不時能撿到幾根漂亮羽毛,插在花瓶裡還挺好看。
王佳佳嘟囔一句:“動物也要吃鹽啊。”
黎瀟瀟覺得他大驚小怪:“佳佳啊,人也是動物,不也在吃鹽?”
王佳佳磨牙想反駁,但她這話說得很對,確實沒有反駁的點,他砸吧下嘴:“你說的對。”
自從瀟默農場每天二十九斤鹽賣給巡邏營,他們的夥食就好起來,至少菜的滋味十足,不像以前完全沒味,身上也有勁很多,晚上睡得香不容易被驚醒,也不像以往睡得多,卻依舊沒精神,他自覺骨頭都硬了。
這點不是他瞎想,戰友普遍都有這樣的感覺,因為精神集中,和變異生物對戰也更安全,這段時間他們的傷亡穩步下降。
有了黎瀟瀟,他們這支巡邏營的處境,要比其他兄弟營好很多。
“這天瞧著要下雨,”王佳佳從車裡拎出兩身蓑衣,“這是營地裡給農場主發的,你收好。”
其實是他們湊錢給黎瀟瀟和陳默做的,要是實話實說這姑娘估計不肯要。
黎瀟瀟欣喜接過蓑衣,入手就很沉,感覺到材質很細密,哪怕雨再大,也不用擔心水滲進去,她迫不及待穿上身,原本以為會長,結果竟非常合身,下擺稍稍過膝蓋,有效擋住大部分的雨,又不會太長影響行動,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她不由驚歎:“好合身,我可真幸運。”
這點小事就能讓她高興很久。
陳默看破不說破,很多時候幸運是他人維護的結果。
這蓑衣來得太及時,黎瀟瀟一直想弄來著,王佳佳帶來真是意外之喜,剛才她還在愁下雨了怎麼辦。
王佳佳在從後鬥扛起一長竄地籠,“你訂的地籠總算做好了,老韓最近的休息時間全花在你這地籠上。”
地籠?
黎瀟瀟想了想,才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委托,甚至於當時是為吃啥下的單都給忘了:“啊好久啦,我差點忘了。”
王佳佳聳肩:“老韓一個人,還得操練巡邏,沒辦法。”
她拿起地籠查看,真的是很長很長,感覺有二十多米,由於是細藤編織的,比一般的地籠材質要粗些,網眼也大些,但沒大多少,魚蝦鑽進來是跑不掉的,好不好用那得用了再說。
正巧他們要出去一晚上,現在下在溪水裡,回來剛好收,可以吃上新鮮的河鮮。
陳默拎起地籠就往溪邊去。
王佳佳見此表示自己先去接人,他們附近農場裡的人想起市區,都得乘巡邏營的車去,要是不嫌累,也可以自己騎車,騎個三個多時間也能到。
黎瀟瀟帶的東西多,是懶得自己騎車,更願意付車費坐車。
陳默回來,王佳佳還沒回來,兩人等了一會,終於等來皮卡,坐了一車子的人,她隻能像是第一次那樣坐在車後鬥,不過這次不用擔心太陽曬。
車上跳下來兩個兵哥,一個是強子另外一個居然是隊長,強子對她點點頭,隨後坐在農場口,叼著甘草根不動了,隊長就守在他身邊。
黎瀟瀟就知道這兩人是王佳佳給她找來守農場的,確實又靠譜又讓人放心,她就安心地走了。
車上巡邏小隊的另一人錢森也在,她就向他搭話:“咋這多人啊?”
錢森悄悄和她說:“都是茶山農場的,第一次坐車免費,他們待了一段時間拿到工錢,就想給自己添置些物件。”
茶山農場就是官方主持的那個。
黎瀟瀟心念一動:“你們鴨子養得怎麼樣了?”
她家的雞舍大,完全可以再養幾隻鴨子嘛,就算雞舍對鴨子沒加成也行啊。
錢森聽出她的意思,認真為人考慮:“還太嫩,需要適應,你過兩個星期再去看,你那蛙子呢?”
黎瀟瀟想到此起彼伏的蛙鳴,一聲比一聲洪亮:“活躍著呢。”
錢森真心實意為她高興:“那就好。”
她養得順溜,巡邏營的人都為她高興,大家全盼她好。
黎瀟瀟是個話多的人,不知道是以前沒有人說話憋得,還是天生就這樣,錢森她熟得很,這段時間天天見麵,和他待著也放鬆,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見到造型奇特的樹都要念一嘴。
其他搭順風車的人詫異她和巡邏營關係好,心裡記住這點,黎瀟瀟隔壁的鄰居也來了,三個養蛙人來了兩,他們對視一眼,不再向黎瀟瀟那看,上次見麵對瀟默農場那點小九九也沒了。
與其盯著彆人,不如把自己的日子過好。
黎瀟瀟:“你知不知我想養狗?”
錢森還真知道,當初王佳佳回來就把這事一說,全營幫著想辦法,最後還是他給搭的橋,聯係上那因傷退休的警犬。
“巧了不是,這事還是我過的手呢,”錢森先給自己拉了波好感,“浩浩,就是那條警犬,它的搭檔鬆口了,打算過來親自看看環境,地方大能吃飽就行。”
“這次去集市也是去接他,你們很快就見上了。”
這條件不就是白給嗎。
黎瀟瀟精神抖擻,想著身上哪樣東西可以當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