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番外 背後靈(上)(1 / 2)

第98章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這其實是一個不算輕鬆的挑戰,因為昨天晚上我為了打乙女遊戲又肝到了1點,現在我感覺自己的眼皮子就像被膠水粘上了一樣,隻能憑借睫毛和下眼瞼之間的微末縫隙來辨彆眼前的事物。

最終我選擇放棄,心安理得地閉上眼睛,伸出手打算靠運氣摸索到本應該放在床頭櫃上的鬨鐘。

“鬨……鐘……”我的手漸漸又抬不起來了,困意即將贏得這場拉鋸戰的勝利,“鬨……”

“……鐘。”

我無力地垂下胳膊,心說算了還是再睡一小會兒吧,但是原本應該落在床鋪上的手卻觸到了什麼不太妙的東西。

似乎有個很大隻的長條狀物體躺在我的床邊。

是我的鯊鯊抱枕嗎?我試圖彎曲手臂將它往我懷裡拉,但是觸感卻和軟綿綿毛絨絨的鯊鯊抱枕完全不同,這是帶著溫度的,稍稍更硬一些的東西。我在摟住了這個大玩意兒之後,有些遲鈍的大腦才稍稍開始轉動,思考我到底什麼時候買了一個這麼大隻的白色抱枕。

“……抱歉。”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可以請你鬆開嗎?”

我立刻睡意全無,直接裹著被子一個鯉魚打挺彈了起來,險些翻滾到床底下去。

“你是誰啊!!!”我尖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闖我家,我我我,我可是會八極拳的,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的話過五分鐘你就會喪失行動能力地被我扭送警察局——”

男人歎了一口氣,緩緩地也坐了起來,他稍微扶了扶自己的白色鴨舌帽,用小野大輔的聲線低聲說了一句:

“呀類呀類打賊。”

在我警惕的注視中,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仍然響個不停的鬨鐘。但是非常詭異的是,他的手指直接從鬨鐘的表盤上一穿而過,試了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如此。

我看向這個男人的眼神變得不對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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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小聲問,“是鬼嗎?”

男人沉默地看向我,遲疑片刻後道:“或許。”

我又問:“那,我為什麼能碰到你呢?”

男人搖搖頭:“不知道。”

我依舊裹著小被子,謹慎地挪動著下床,赤著腳繞到男人這一頭來,眼睛緊盯著他,伸手去摁掉了鬨鐘。

“……看來我還不是鬼。”我鬆了一口氣,“好吧,那大叔你到底是什麼鬼啊?因為怨念不能超度去轉世嗎?是死在了我家門口嗎?需不需要我去神社裡找個大師給你念經啊?”

我的一連串問題並沒有得到男人的解答,他濃綠色的雙眼掃過我房間的陳設,然後又轉回到了我的臉上,一寸一寸,仔仔細細,從我睡了一夜蓬亂爆炸的橙發和頭頂晃悠的呆毛,到我還蓄著些生理性淚水的眼睛,再到我下巴上因為上周生理期而爆出來的一顆還

沒消退的小痘痘。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是為了不輸氣勢,我也瞪圓眼睛盯了回去,從他古怪的縫著“JO”字金屬飾品的白色鴨舌帽,到輪廓深邃、英俊迷人的五官,再到他被黑色高領緊身毛衣緊緊包裹住的身——

“大叔,事先說明,雖然你長得確實很帥,但是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展開一場乙女遊戲特有的人鬼糾葛,因為一會兒我還要去上學。”我緩緩地向衣櫃挪動,“我家沒有桃木劍,也沒有狗血之類的東西,鹽和米都在廚房,你隻要不瞎動就沒問題。”

男人從我的床上站起——準確地說應該是飄起——然後移動到了我的房門口,他站起來之後我直觀地注意到這鬼真的超級高,他穿過房門,給我留下了換衣服的空間。我也不在乎他在這段時間裡會跑去哪裡,鬨鐘上的時間顯示我已經和這個帥鬼浪費了上學前寶貴的五分鐘時間。我趕緊套上了校服,穿上了襪子,然後腳底打滑地打開門衝向衛生間。

“——大叔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對著鏡子拿起梳子開始給自己紮小辮的時候,高個子男鬼幽幽地又出現在我身後,我叼著發繩含混不清地問:“你一定要來看我洗臉嗎?”

“不。”男鬼簡短地說,“我發現我不能離開你身邊3米之外。”

“什麼意思?”我抓起左側的一綹頭發,抬起胳膊將絨花發繩纏上去,“你不能離開我身邊3米之外——等等,那豈不是說?”

我轉過身去,和看起來仍然鎮定自若的男鬼對視:“你成了我的綁定背後靈?!”

“應該可以這麼說。”男鬼道,“看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就是彼此的室友了。”

“我是空條承太郎。”

我有些愣怔地向他伸出手:“藤丸立香。”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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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履輕快地走向教室,一路上和同學們問好。承太郎雙手插兜跟在我身後,沉默地打量著校園。

在上學路上,我和承太郎簡單地交換了一下彼此的信息。我是16歲的普通女子高中生,父母出差,目前正在獨居——不過對於我來說獨居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因為我學過八極拳!

“喝,哈!”我悄悄地揮動拳頭,“吃我一招‘猛虎硬爬山’!”

承太郎道:“嗯,很有震懾力。”

我總覺得他在棒讀。

空條承太郎的事情就離奇多了。這家夥29歲,是一個美日混血的海洋冒險家,還是個博士。1

999年,他在一次突發事件中意外身亡,醒來時靈魂就出現在了我身邊。

“咦!”我驚奇道,“但是今年是2016年誒!你難道是個飄蕩了17年的鬼嗎?”

“不知道。”承太郎站在我的課桌旁,看我從書包裡拿出筆袋,端端正正地擺在課桌上,“我沒有相關的記憶。”

“誒……”我用手托著下巴,從筆袋裡挑出我最喜歡的一支粉色中性筆,“呼呼”地轉了起來,“那你的家人朋友呢?你想不<想去看看他們?”

承太郎猶豫了半晌,低聲道:“我不知道他們還都在不在。”

“總歸要試試嘛!”我說,“我可以幫你調查你家人的情況,但是相應的,你得跟我做一個交易。”

承太郎問:“什麼交易?”

“放心,不會讓你去做什麼玄學陣眼或者把你送到捉鬼師那裡去的。”我愉快地一拍手,“你既然是美日混血兒,還拿到了博士學曆,那你的英語應該很好吧?”

承太郎看起來似乎猜到我的想法了:“你莫非想要我幫你考試?”

“也不是完全的替考!”我振振有詞,“我隻是需要你在我有題不會的時候指點幾句,僅此而已,這樣的交易特彆劃算!”

承太郎歎了一口氣。

“呀類呀類打賊,我儘量吧。”他說,“高中的知識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交易達成!我興奮地對著他舉起右手:“好耶!來擊個掌!”

承太郎無奈地從衣兜裡把手拿出來,輕輕和我一拍:“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