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你真的為我實現心願了,對嗎?
在黃昏時分,即將閉館前夕,吉良吉影走進了美術館。
他是個聰明且有修養的人,自然能夠欣賞這些堂皇的藝術精品。隻是今天他意不在此,拉斐爾的聖母像再美,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再神偉……都比不過那一幅微笑著的女子,和她輕輕交疊搭放著的雙手。
吉良吉影匆匆地走入第一個展廳,展廳入口處售賣紀念品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攤,他隨意地掃了一眼,但視線凝在被遊客們挑剩下的明信片旁移不開了。
在黑色絨布的桌墊上,擺放著一隻手。
那是、那是怎樣的一隻手啊,白皙,圓潤,修長,隻在指關節處看得出骨骼的痕跡,上麵幾乎沒有一點瑕疵,指甲也是健康的半透明露著粉色。吉良吉影從喉嚨裡發出了類似於貓咪見到激光點的低聲呼嚕,踮起腳尖走近了,然後顫抖著從桌上捧起那隻手。
“這個——”吉良吉影低聲問。
工作人員正忙著把書簽收進盒子,他頭也不抬地說:“那不是我們攤位上的東西,似乎是某位客人落下的。”
吉良吉影本能地說:“那我幫你把它送去問訊處吧。”
工作人員巴不得少一事:“謝謝你啊。”
一摸上去,吉良吉影就知道這肯定不是真的手,但這個用矽膠製成的模型比真實的手還要好!他把這隻手輕輕地放進自己的衣兜,然後他也將手揣進兜裡,和這隻模型手十指交纏。
這……這就是冬天在衣兜裡牽著女朋友的感覺嗎?!
他暈乎乎地向前走,仿佛踩在雲端。在繞過第一個展廳拐角時,他又看見了一隻手,被遺落在拜訪宣傳冊的小木桌上的一隻手,白瑩瑩的仿佛玉雕成的一樣,立在桌上仿佛在向他輕輕招搖。
神,這就是你賜下的福嗎?
沒人在意這個角落,吉良吉影迅速地將他的預備女友二號也收進了口袋。
現在他是雙手都能和女朋友牽上的人生贏家了。
他來到第二號展廳,這裡展出的是達芬奇的自畫像。吉良吉影駐足看了一小會兒這個長胡子的佛羅倫薩老頭,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有些嫉妒又有些感激,嫉妒他能繪出那樣的一雙手,又感激他用這樣美麗的造物將自己啟蒙。
吉良吉影繞過這堵牆,本打算向下一個展廳走去,但他視線一掃,在展廳出口處的牆角又發現了一隻攥成拳頭造型的手模型。
……今天這個美術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處都有人亂扔他的女朋友?!
當吉良吉影狂喜地抱著三隻模型手來到《蒙娜麗莎》的複製品展區時,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遊客了。整個展廳隻剩下他和高掛牆上微笑的女子肖像四目相對,當然,還有不知是誰遺落在地上的一隻手環。
……手環?
吉良吉影狂喜過後大腦仍然留有一絲理智,他叫出了殺手皇後,讓自己的替身代替自己前去觸碰這隻可疑的白色手環。粉紅的大貓咪蹲下來碰了一下手環,“滴”的一聲輕響,手環功能開啟,全息投影立刻同步在了這個展廳當中。
在《蒙娜麗莎》麵前,一名褐發的女子就這樣緩緩地從全息投影中現出身形。她慢慢轉過頭,用深邃而美麗的藍色雙眼直視著他,然後平舉起雙臂。
“Ciao,吉良先生。”她露出了和蒙娜麗莎如出一轍的微笑,然後在瞳孔顫抖的吉良吉影麵前,用右手輕輕地拈起左手長筒手套的指尖,緩緩地向外拉,“聽說,你很喜歡我……的這幅畫?”
吉良吉影的牙齒發出了“喀喀喀”的輕響,因為他在顫抖。
神啊,這未免有些太超過了。
“啪嗒。”
左手的手套落了地,她姿態優美地揚手:“Onehand。”
接著就是右手手套落地,她抬起另一隻:“Alloff。”
蒙娜麗莎活過來了,她在吉良吉影麵前脫掉了手套,然後抬起雙臂,做出了一個令人困惑不解的姿勢。
“在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流行起了一種奇妙的舞蹈姿勢。”她說。
“什、什麼?”吉良吉影呆滯地問,絲毫沒有察覺到懷中的模型手開始蠕動。
蒙娜麗莎同情地笑了。
“花手。”
“瑪修,放音樂。”
一瞬間,勁爆的電音舞曲在展廳炸響,迪斯科舞廳迷離的燈光開始搖晃,在鬼哭狼嚎的“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激光雨”、“花花世界迷人眼,沒有替身彆賽臉”、“燈紅柳綠迷人醉,香哥帶你混社會”、“刀不鋒,貓太瘦,承哥不想跟你鬥”、“做人你彆太JO,做鬼你彆學DIO,人生未免起起落落,但荒木莊生活你得自己把握;縱使上班萬般苦澀,想想室友你也得笑著乾活”社會精神小夥語錄喊麥聲中,達芬奇飾演的蒙娜麗莎充滿熱情地搖完了一整套花手。
吉良吉影手中的模型手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毒蛇,悄悄地各自纏上了他的脖頸和兩手手腕,他渾身發顫地被注入了蛇毒,然後帶著滿腦子“我的蒙娜麗莎不可能這麼村炮”的痛悔,轟然倒地。
“我……看到你的時候……”他口吐白沫,抽搐著企圖說完最後一句話,“我……以為……”
達芬奇親溫柔地說:“彆boki了,老子是男的,還比你大。”
吉良吉影:……………………
救護車,他要救護車——
作者有話要說:吉吉,慘
以及花手啥的我覺得特彆好笑好玩,沒有說花手和社會搖不好的意思,隻是大家喜歡的娛樂不同
啊終於可以去石之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