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1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2734 字 5個月前

曹丕現在正正好好一歲半的年紀,見什麼都好奇,也見什麼都想摸摸。而他作為曹操出生在濟南的第一個兒子,曹操冥思苦想,最後甚至於一把抓過路過的姚珞,強行讓她幫忙給二兒子曹丕取了“長生”的乳名。

在知道曹操多了個兒子時姚珞還沒反應過來,等確認這位就是曹丕表麵什麼都沒露,回到家裡時的表情才叫一個精彩紛呈,深深感歎自己親曆的這段曆史是真的偉大。

彆的不說,這位可是“丕兒”啊!

而在曹操有了曹丕時曹昂也挺高興,畢竟他和曹丕年齡差了十七歲,看著小嬰兒一天天長大也有了不少的責任感與自豪。隻不過自從曹丕會了走路說話那可叫一個煩人,甚至於可以說偶爾曹操都煩到恨不得把他塞回卞氏的肚子裡去。

“阿珞!”

也不知道曹丕從哪裡學的,和彆人表現一般,但是對著自己喜歡的人那叫一個殷勤。而讓曹操很不理解的是姚珞似乎也特彆喜歡曹丕,隻不過取了乳名她叫的卻不多,總是一個勁兒得喊“丕兒”。

但是要真的問了,她又會說“這孩子和我眼緣”……

這是哪門子的眼緣?曹操可不相信自家姑娘看著曹丕,就多出了一種叫“母性”的東西。

“阿珞!發發,給你!”

看著小孩子手上的小花以及原來以為是給自己、結果是給姚珞從而黑了臉的曹老板,姚珞一點都沒有在意眼前兩個曹家男人的心情,還特意蹲下和曹丕一個高度,小心翼翼地接下了這朵花。看著有些臉紅的曹丕,她連語氣都下意識變得像是個小孩子:“好呀,謝謝丕……謝謝長生,我很喜歡的。”

“嘿嘿,阿珞喜歡就好。大哥,我們走!”

仰頭看到苦笑的曹昂如同一隻皮皮蝦般被曹丕牽走,姚珞輕咳著瞥向完全被遺忘了的老父親,聲音裡多了點開解的味道:“東家,彆在意。”

“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曹操差點沒咆哮出聲,看著拿著一朵紅色小花的姚珞隻覺得整個人嫉妒到扭曲:“長生也就一開始看到我問了聲好,後麵又多了個‘走了’,就沒提到過我!”

“但長生很喜歡大公子。”

姚珞淺笑著將花收了起來,看著這位老父親也有點歎息。她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還和好友聊過曹丕這個過於小兒子的性格都不知道怎麼養出來的,現在想想,大約原因也有不少。

十歲的時候最喜歡也是扛著天的大哥死在宛城,丁夫人又因為曹昂的死憤而出走,林林總總之下,他太難不被曹操遷怒了。從此以後曹操見了他都不會說好話,甚至於在曹衝死的時候還對他說什麼“這是我的不幸,你的幸運”,簡直就是在人心口上捅刀。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三國雷文裡那句太過於有名的“爹,丕兒暖麼”。因此在看到曹丕的那一瞬間姚珞就對這隻小團子母愛膨脹,誰也沒法阻礙她親親熱熱地喊他一句“丕兒”。

“行了行了,你要這麼喜歡他,以後等長生能讀書了,你來教?”

“那可太遠了,回頭再說吧。”

姚珞也沒答應,看著曹操似乎對她還有那麼點嫉妒的表情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胸前衣服裡:“那麼東家,我先去給自己整理行裝,再把軍中事務交接了。”

“我知道,去吧。”

從濟南到洛陽還算方便,直接坐船順黃河走就行。曹操又不喜歡排場,一群人在船裡擠擠就行。路上倒是也不無聊,不管是坐在旁邊和曹老板下象棋,還是圍觀郭嘉在麻將桌上徹底整死夏侯惇太史慈和樂進,都可以說是彆有一番風趣。

“英存,接下來有想好要在洛陽做什麼麼?”

“嗯?”

聽著曹操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姚珞盯著棋盤,確認大約在五步之後會被將死也懶得再推敲,直接投降重開一局:“東家,你是說我在洛陽是要當你的女兒還是侍女還是姬妾,三選一?”

不去理會突然安靜下來的船艙和些許輕咳聲,姚珞摸著下巴倒是還仔細想了想才點頭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覺得女兒比較好,還能給東家你個機會,和某些搭不著邊、但家裡有年紀和我差不多兒子的官老爺們有共同語言。”

“誰和你說這個了。”

“我倒是覺得阿珞妹妹……英存這個說法挺不錯。”

郭嘉笑眯眯地打出一張發財,被樂進碰了之後看著他小心翼翼打出來的七餅滿意點頭推牌:“也能方便遮掩英存身份。胡了。樂營長承讓承讓,不給錢就再給我扣一天訓練如何?”

“行了,打你的麻將去。”

曹操又好氣又好笑地揮了揮手,重新看著笑盈盈的姚珞歎氣:“我確實得帶著你見見人,隻是要委屈你了。”

“我倒也不一定會受委屈。”

想著橋玄給自己那個箱子裡留下的東西姚珞笑意加深了一些,聲音突然轉換成了她曾經摸索出來的“青年公子音”聲線,聽得旁邊打麻將的四個人同時轉過頭,再看到是姚珞本人時一個個臉色變得分外微妙。

“所以,英存是準備扮成男人?”

“倒也不是,你們是覺得我這張臉……很像男的?”

看著姚珞這張臉,除了太史慈敢吐槽一句“對外就說男生女相”以外一個個都不發表意見。姚珞也懶得再說話,隻是注視著棋盤上的“將”沉默不言。

雖然說女性在這個年代會很麻煩,但其實也沒有那麼麻煩。雖說因為是女性不會受重視,但也正因為是女性,所以反而不會被注意到。

隻有做得比他們所想的更好,才會有所進展,才能讓橋玄給自己留下的這張網布得更密。

可惜,現在她還都用不到。

雖然說曹嵩已經退了,但是這位老爺子財大氣粗,在聽到大兒子要去洛陽就任典軍校尉時還特意給了一筆錢讓曹操去打點上下關係和住宅。跟著一起來的丁夫人把一切都辦得井井有條,姚珞看著她這段時間似乎變得愈加自如的態度也輕輕笑了起來:“夫人辛苦了。”

“辛苦的是孟德還有你,我算什麼辛苦。”

看著姚珞披散著頭發坐在案前,桌上卻有一張讓人頭疼的各種圈圈點點,丁夫人掃了一眼就覺得頭暈,臉上也露出了個苦笑:“這東西,你怎麼看的進去的?”

“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姚珞嘴角勾了勾,往其中一個人名上麵圈了一筆,然後換了一支細毛筆,用顏料勾了點赭色慢慢往另外一個名字處延伸。

橋玄本人算得上是身經百戰,朝中關係不弱,可家中子弟幾乎無一入朝,因此他留下的那份政治遺產就這麼交給了自己。現在她正在理清每個人的關係,然後從中推敲可能造成的站隊最好不過。而且……

“蹇碩又與何進有所爭吵,嫌隙不斷擴大。東家專心練兵,重拾與袁本初的情誼,已經連續三天被宴請了。如此窮儘宴飲之事,與其說是袁本初信任東家,還不如說是對他不放心。”

“英存說的不錯,袁本初其人表麵有容人之量,實則內心猜疑。但又因為他終究與主公是年少相識,終究還是選擇了容納與相信。如今主公威名漸勝卻依舊以弱示之,反而會又因好大喜功而自得。”

郭嘉坐在旁邊翻著姚珞寫下的東西,看著這個表情平靜的少女隻覺得自己越來越有點看不透她了:“英存,你這段時間從未出過主公府中,是怎麼推出來的?”

“三言兩語即可,奉孝,我提醒你一句。”

“啊?提醒我什麼?”

“並不是隻有從他人口中得知這一條路,也不要小看每一個‘人’,哪怕可能他們在彆人眼中並不是‘人’。”

如今曹操的典軍校尉府上大半是從濟南篩選過帶過來的人,另外一小部分也早已經被丁夫人和她敲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他們不會往外說曹操府上的事情,但不代表著去彆家做客時,這些人不會從彆家的奴仆口中得知很多看似無用的情報。

“就比如說,有人可是準備乾大事了。”

姚珞轉頭看著眼神清明的郭嘉,臉上的笑容加深許多:“東家舊友許攸近日借敘舊名與東家商議,今上太子依舊未立,望與東家聯名,‘共商大計’。”

聽到最後四個字時郭嘉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看著姚珞的表情也愈發平靜:“然後呢?”

“然後?東家拒絕了,今上已為‘無上將軍’,蹇碩僅在其下,兵權自是握於今上手中。然而何進在這個時候卻如了上意願意立董侯為太子。今上對何進常常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可這如她所願,又應該怎麼反對?”

許攸來的時候她在曹操旁邊裝侍女,把兩個人的談話聽得那叫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曹操還忠於漢室麼?是的,他依舊是個忠於漢室的人,隻是單純覺得漢靈帝這個狗東西不是個好皇帝,而且他也快要活不長了,等下一個來就會好很多。可關鍵就是……很多時候曆史上發生的事情,總是讓人覺得很多準備好的計劃都無從施展。

就比如說現在,漢靈帝依舊沒有立下太子,所有人都覺得他會選劉協,卻又因為劉辯是嫡長子沒有辦法改變禮法。但要姚珞說漢靈帝平常做事都已經那麼沒禮法了,還管嫡長子繼承個鬼哦。

現在朝中公認是兩方在博弈,一方是保皇黨的宦官,另外一邊就是宦官的死對頭何進。而漢靈帝對何進也有不少提防就怕他宰了他的好太監們,那麼何進破局的方式也很簡單。

隻要順著漢靈帝想法來,何進所想的是漢靈帝所想,那麼有了偏見的漢靈帝自然是會猶豫。尤其是在現在立誰當太子的端口,他直接提出要立漢靈帝意屬的繼承人,漢靈帝反倒是會覺得有陰謀,從而猶豫判斷不再提太子一事。

何進本人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很豬,後麵的人卻是用了這條最簡單的計謀,倒也有點意思。

“這段時間東家在典軍校尉上的工作也多虧你,辛苦了。”

“嗯?”

郭嘉迅速反應過來,看著姚珞笑得燦爛的同時甚至於還略微往前了一點,托著下巴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那英存有沒有給我什麼獎勵?”

“獎勵?”

姚珞聽到這個冷笑一聲,如今曹操把對外的財政大權交在她這唯一一個能夠攢錢的人手裡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能夠有完美的借口扣下對郭嘉身體不好的酒精類飲品嘛。

彆以為她不知道,自從她做出來了葡萄酒之後郭嘉每次對自己那態度……簡直刷新了她腦海中“卑躬屈膝”這個詞的含義。

“你想也彆想,華醫者說過你得再禁酒一年,不然都活不過四十。”

“阿珞妹妹,你不讓我喝兩口,我彆說四十了,二十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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