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2 / 2)

我在三國說評書 離機 13711 字 6個月前

“是!”

周圍聽著兩個人的聲音,再看到姚珞又一次開始左右開弓刷刷過文件時,周圍官員居然莫名有一種安心感。冬天得儲糧囤東西過冬,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人在冬天搞事,因此在冬天裡除了過冬方案、防範落雪太多造成路上結冰或者壓塌房屋以外,最熱鬨的反而是廩丘學館。

從濟南幼學之後第二所幼學也建了起來,一如既往招手八歲以下、五歲以上的幼童。同時丁夫人身為如今的紡織所所長,自然是個土豪,大手一揮直接將小孩子的校服全部給包辦了。

去學校必須要穿學校發的校服,沒有人例外,也沒有人可以不穿。無論民戶世家、地主鄉紳,手上都是一樣的書本、紙張、小黑板和粉筆。

至於世家可不可能會反對廩丘幼學的規章製度,姚珞從來不考慮在內。幼學又不是為了世家開的,乾嘛要他們反對?

再說反對?

嗬,他們反對了,有用麼?

“我現在有點明白了。”

“東家,您明白什麼?”

照常上了五天班輪到休沐,姚珞在石音的幫忙下洗完頭,坐在棋盤前看向曹操:“聽聞陶恭祖病重,似乎是被咱們氣的。”

“就他?嗬。”

曹操冷笑一聲,伸手把自己的馬跳了出來:“自己不好好管管自己,反而來說彆人家太好了惹著他的眼睛,這種人雖然算不上你東家我第一次見,但還是不得不說這樣一人能做到州牧當真了不起。”

“聽聞,他想將徐州給劉備。”

“……”

姚珞也沒管曹操的表情,隻是表情平淡地推出了自己的車:“成天標榜自己是大漢忠臣,這不就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主公了嘛。”

本來隻是有那麼一點不滿,現在這種不滿瞬間讓曹操恨不得掀了棋盤。不過看著麵前是姚珞曹操還是忍了忍,最後聲音都變得低沉許多:“今上可還沒死呢。”

“是啊,今上還活著呢。”

小皇帝還活著,公孫瓚前兩年就急吼吼地要推劉虞當皇帝,陶謙現在更是選了劉備作為投資對象。這意思是什麼還不清楚麼?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啊。

“劉備。”

姚珞輕輕地笑了起來,伸手將自己的車啃掉了曹操的一個兵:“陶謙給,他敢要,他能要麼?”

徐州現在的情況反而是兗州最清楚,陶謙現在基本壓不住整個徐州境內,徐州不少郡縣都想歸附曹操,這兩天沛郡彭城更是嘚瑟得和什麼似的。陶謙重病無法料理庶務,再加上他又不可能把徐州牧這個職位傳給自己兒子,那麼隻有兩種做法。

一種讓朝廷派人來,一種就是把徐州給一個宗室,讓這位宗室來管徐州。

那陶謙可就來勁了,閒散的宗室扒拉一圈,可不就看上劉備了麼。

“要我說,徐州給劉備還不如給劉小曲呢。劉小曲可是正兒八經上任濟南王的孫子,那是絕對的宗室,可比中山靖王幾百個娃清楚多了。”

“確實。”

曹操低低開口,看著姚珞時多了點笑:“你說,若是徐州牧讓劉曲來,如何?”

“……”

她就這麼隨口一說,老板你居然當真了啊??

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像在思考這件事情能不能操作的曹操,姚珞棋也不下了,整個人都慌張起來:“那不行吧東家?劉小曲加冠才幾年啊,軍中也沒打出名聲來,怎麼……”

“舉孝廉。”

輕飄飄的三個字讓姚珞瞬間僵住,曹操依舊注視著眼前的棋盤,聲音裡多了點沉重:“阿珞,我一直在想如今兗州基本沒了舉孝廉,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沉默地摸著手中棋子,姚珞也慢慢放鬆下來,聲音裡多了點苦澀:“您覺得好在哪裡,不好在哪裡?”

“好在能夠讓自己想要提拔的人不被埋沒,不好在太多的人被埋沒。”

其實舉孝廉這件事情並不是如同後世所看得那樣“我看你挺孝順老媽家裡也沒啥錢啊那就你了”,舉孝廉有一套還算成熟的機製,提拔這些孝廉的人也大多識字知書,他們點頭提拔的人,首先第一點肯定是認字的。

隻不過單單“認字”這點,就已經把所有普通老百姓排除在外。然而現在的兗州不需要首先篩選人認不認字——因為在姚珞不懈努力之下,濟南掃盲工作已經可以說基本完成,兗州大部分地方也都一樣,識字這點已經不再是“孝廉”的分界線。

在這種情況下,需要更能夠體現出個人水平的選拔。而這種選拔,就是如今六月的“兗州考”、考入官場之後的文官武考、武官文考、以及士兵文考。

大量的中部人才被選□□,同時也有不少人能夠進入廩丘學館深造。印刷術的《熹平石經》初平四年本、《熹平經注》、以及被印刷出來的《論語》、《春秋》、蔡琰帶回來的萬卷書籍已經在她督查下即將建成的廩丘書館,甚至於已經吸引到了一批世家子。

“兗州是這樣,但彆的地方不是。”

曹操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深深的迷茫:“我在想以後,兗州以後如果再回到原本的舉孝廉,我應當是忍不下去的,那些見過了兗州的人也是忍不下去的。但是……”

他若是要保持這樣的兗州模式,就基本是和在長安的小皇帝所堅持的舉孝廉作對。但明明兗州更好,卻依舊要繼續“舉孝廉”。如此一來,他又要用怎樣的態度去麵對漢室?

“但就算如此,該做的還是應該做。”

曹操穩穩地將手再度抬起,讓自己的馬越過了麵前的楚河漢界:“窮則變,變則通,若是因為變通反而不去選上道,依舊堅持原先窮途,那此人隻能說是非人罷了。”

“東家。”

“嗯?”

猶豫片刻後姚珞還是沒有把禰衡的事情給說出來,隻是微微揚起一個笑臉,表情裡多了點揶揄:“您也不用擔心,劉備他過不去的。”

劉備被卡在了平原國,尤其是現在公孫瓚還在和袁紹幾乎天天在撕著打來打去,他想跑都沒法跑。要知道他可是被姚珞好聲勸著“不要與殘暴之人為伍”,卻因為“同窗情誼”必須要跟著公孫瓚的重情義之人。

這樣一個重情義的人,怎麼可以棄同窗於不顧,反而去接手陶謙的徐州呢?

既然劉備這兒趕不過來,等著接徐州的人大把大把多得是,陶謙你還想讓誰來拿這個徐州?

現在連彭城都在兗州手裡,就算再來一個州牧,徐州也遲早就是曹操的。更不用說他現在手下還有放出叛逃謠言卻真沒叛、仿佛真的轉性跟他乾活的呂布,臨朐也在他手中,真要打起來隻要沿沂水一路而下,彭城再攻往下邳,南北夾擊著簡直不能更方便。

兗州與徐州陷入了詭異而平靜的對峙之中,袁紹和公孫瓚因為天時暫時放棄對打,轉頭去胖揍想要來渾水摸魚的匈奴。在這段時間裡姚珞時不時去援營走動讓華佗幫自己檢查看看,但最主要的還是去看禰衡戒五石散的成效如何。

並不是每次去禰衡都是清醒的,隻不過現在華佗斷定禰衡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看著眼前這個青年原本有些蠟黃發青的臉色逐漸開始好轉,姚珞慢吞吞隔著一段距離坐在被寬布條綁好的他麵前,抬起眼睛看著他是表情平靜。

“熹平二年,端午。”

“謔,你也是?”

禰衡仿佛是明白兒什麼,笑眯眯地看向眼前已經顯懷了的姑娘,表情卻溫柔了許多:“看來他確實乾了點好事。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發現的?”

怎麼發現的啊,因為後世有很多推測,再加上一些巧合,以及各種各樣的梳理。

“有人說過一句話,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一個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這句話倒是有點意思,這個人看得挺透。”

禰衡微微點了點頭,想抬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被捆了起來,表情裡多了點厭煩:“所以呢,你準備怎麼做?”

“昔年臨淮懷公不承爵而死,無子而國除,要是真叫這個,也太可惜了。”

她可不相信禰衡真的叫“衡”,要知道劉衡作為漢光武帝劉秀與陰麗華的兒子早夭,不管怎麼說,禰衡這位劉姓直係,都不可能叫“衡”。

“是你對自己太悲觀了些。”

“嗬。”

禰衡嗤笑一聲,看著眼前與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於可能連時辰都差不多的姑娘聲音裡多了點無趣:“你能爬出來,還多虧他當時心虛又心軟。”

“這個時日能活下來的人不能說命硬,而是應該說有人愛著他們,想讓他們活下去。”

姚珞不是很想就這點與禰衡掰扯,畢竟這個秘密實在是有點大,大到讓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禰衡,如果說自己的推測都是真的的話,那麼至少在自己所見之中,他的身份確實特殊到讓曹操不敢妄動,讓劉表害怕,唯獨隻有殺了持有傳國玉璽的孫堅的黃祖敢殺他。

五月初五端陽日,所生子女克雙親。昔年孟嘗君都差點為此而死,哪怕是皇帝長子,也一樣是不可能在宮中長大,更不可能是長子。

“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我養孩子你戒/毒,還能做什麼?”

姚珞撇了撇嘴,伸手輕輕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大冬天的,要再冷下去都是能凍死人的。這段時間公孫瓚和袁紹都不乾架,廩丘這會正好在文考呢。”

“文考啊,也不錯。姚英存,要是這個瘋病真能好。”

禰衡的眼神逐漸又開始變得迷蒙,他死死抓著自己的椅子,臉上儘可能露出個還算溫和的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也知道你能做什麼。”

“所以?”

“若是你能夠不死,我也能夠不死。”

他的表情愈加扭曲,眼睛裡卻有著更加決然的光。

如果說生在端午注定要被世道拋棄的話,那麼這個世道,不要也罷。

“我會幫你徹底破了那關住人的籠子,再幫你堵住彆人的嘴。你知道隻要你我都活著就會有那天,所以這件事情,你同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禰衡的身世背景是我私設,,,這是,請勿當真實考據來看

陳宮沒猜到那麼深,他隻是以前被祖父帶著見過禰衡,所以這件事情現在暫時隻有姚珞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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