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晚在這裡，不安全啊。”
許含桃暗笑夠了，這才上前認真道，“你們是來看明天的公演的吧？明天早上再來吧，現在這個時間點，蹲不到……”
她本想說蹲不到人的，突然又想起旁邊還有個活生生的趙喻之站著，便止住了話頭，有些僵硬地繼續說道：“反正明天再來吧，公演舞台很出色，值得你們期待。”
然而，等她這話說完，那幾個女孩子卻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為首的女孩子才說道：“我，我們都沒有買到公演的票……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地蹲點在這兒，想看哥哥們一眼。”
許含桃一愣，就聽到她繼續期期艾艾地繼續道：“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從次都城過來的，乘了一個晚上的飛艇呢，就想著，就想著看一眼就走……”
“對，我們就想看一眼！”
“能蹲到哥哥最好，蹲不到哥哥，看看他們的宿舍也不錯啊！”
“啊哈哈我們這次一點兒也不虧啊，看到師姐了，還看到了小殿下！”
幾個女孩嘰嘰喳喳地附和著她的話，明明已經這麼晚了，他們又乘了一個晚上的飛艇，但是看上去精神氣都不錯。
許含桃在原地，舔了舔唇角，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邊的趙喻之，對方看上去也有些呆愣，幾個女孩兒似乎被這樣的情緒所帶動，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會不會打擾到哥哥們啊，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有保安攔著，所以……”
許含桃心說這不是沒有保安攔著，是這節骨眼上，保安估計是開了小差，才能被這些女孩溜進基地外圍，但是她理解她們的好意，也知道她們就算沒有保安看著，也自覺沒有直接往基地裡麵走，都是一些非常理智的小粉絲。
最終，少女看著那幾張年輕的臉頰，沒有忍心點明這一點，那邊的趙喻之卻突然開口說道：“那你們知道我明天公演要唱什麼嗎？”
“知道知道！”女孩子們馬上點頭，像是被老師考問題的學生一般，幾乎是齊聲回答，“《月亮朝我而來》！”
“對！”
趙喻之也笑起來，金發的少年經過一晚上的辛苦訓練，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修邊幅，但他就是那麼一笑，那分甚至帶著點精致貴氣的少年感就又回來了，小姑娘們大多紅了臉，就聽到他說道：
“那我在這裡把那首歌唱給你們聽吧。”
不止是許含桃愣了，那邊的小姑娘們也都愣了，過了好幾秒才爭先恐後地說道：“好啊！好啊！”
趙喻之笑了笑，就唱起來了。
確實如之前許含桃所說，她的時間有限，隻來得及糾正趙喻之的舞蹈動作，歌唱方麵，她一直希望對方自求多福。
不過這次，他倒是很幸運，《月亮朝我而來》是一首最近星網上很火的匿名歌手的原創歌曲，是類似於童話類風格的吟唱，沒幾個特彆難的音調，趙喻之的嗓音不錯，又是在這麼朦朧月色下，倒真真唱出了感覺。
許含桃眼尖地發現其中幾個女孩子的眼圈都紅了，這時候卻還在賣力地拿著應援棒，隨著趙喻之的歌聲給他揮舞打CALL。
曲畢，女孩子們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離開前還不忘給下承諾：“哥哥等我們！下次公演我一定能搶到票！”
“對對對，下下周我還要來皇都看你！”
趙喻之都說了好，他笑眯眯地和所有人告彆，許含桃也叮囑小姑娘們注意安全，其中唯一一個身上沒有帶任何應援色徽章的小姑娘留在最後，悄悄地告訴她：
“桃子桃子，她們都是來看哥哥的！我來看你，我是你的鐵粉！從選秀開始，我就一直給你投票的！”
許含桃看著小姑娘臉上那顆青春痘，再端詳了一下她求誇獎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謝謝你啊，很抱歉我最後沒出道。”
“那不是你的錯，是狗公司的錯！”
小粉絲說得斬釘截鐵，這時候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把自己的外衣猛地打開，“你看！！”
許含桃猛地一抬頭：“……”
她終於知道這個小粉絲沒有帶自己的應援徽章的原因了，她內裡穿著一身T恤，而前麵正中的圖案就是許含桃在大笑著的樣子，是那張不管在哪個應援會都會被做成立牌的照片。
那本來就是有些放肆的微笑弧度，在小姑娘胸前的幅度下，顯得更為猙獰了。
偏偏小粉絲渾然不覺，驕傲道：“我們桃子真的很好看！”
許含桃乾巴巴：“……謝謝，謝謝你。”
“噗。”那邊的趙喻之還站著，這時候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小粉絲臉一紅，趕緊又把外套給重新穿上，看向那邊趙喻之的神情也有些忐忑。
“我們師姐確實好看。”趙喻之站定，半開玩笑地舉起了四根手指，“我從來沒見過像師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小粉絲這才滿意了，她看著趙喻之的神情熱絡，但趙喻之和許含桃都很清楚這不是之前那幾個女孩子看‘哥哥們’的眼神，而是看同黨的眼神，她頓了幾秒，才認真地說道：
“小殿下加油啊，彆丟了師姐的臉！”
趙喻之非常有職業操守地點點頭，他剛想給女孩打一針定心劑，就看見旁邊許含桃慢慢地掃了他一眼，那一眼極為複雜，讓他不由地停下了話語，略有些心虛地說道：
“……我儘力？”
許含桃……
許含桃在很努力地讓自己不要笑出聲。
終於，等到這個女孩兒也走了，練習生基地這才完全安靜下來，到最後，趙喻之再把許含桃也送了出去，那邊的甜甜顯然已經等急了。
許含桃最後和他揮手說再見：“明天見。”
金發的少年也笑起來，他懶洋洋地揮揮手，目送著車走遠，瘦高的少年微微地歪頭，嘴角邊呆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漫不經心，眼神卻是專注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回頭看過去，看著那個慢慢從黑暗裡走出來的身影，他的笑容終於隱下，又很快再次浮現，他輕聲開口：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