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孫導後背全是汗漬，他點頭哈腰：“拍拍拍！”
得罪了周助理就是間接得罪了遲晚照，他有那個膽子不拍嗎！
隻是何老罷工了。
他狠狠的將戲服扔在地上，滿麵氣憤，看向周助理的目光鄙夷至極：“我不拍了！”
遲晚照明眸微抬，孫導忙將何老拉到一邊：“你瘋了！”
何老怒發衝冠：“我看你才是瘋了！那遲晚照是什麼東西憑什麼這樣指著我們鼻子！”
孫導就差捂著他嘴了。
“你知不知道這部戲是誰投資的？！”
“是景煙！”
“彆說是指著你鼻子，就是打你臉，你都要給我陪著笑！”
“你以為景煙是什麼？娛樂圈的龍頭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你糊塗啦，彆說是封殺你，就是現在她要封殺何薇，也不過抬抬手的事情。”
“好啊，你可以不拍，甩甩手走人，明兒就有人請你賠違約金，賠完之後呢？你得罪了景煙，誰還敢找你拍戲？誰不怕得罪遲總？”
孫導到底比何老看得通透，他軟硬兼施的勸哄幾句，何老逐漸冷靜下來，另一邊，吳青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寒風裡發著抖。
這場戲，一直拍到天邊擦黑，最後在周助理嘲諷的目光中結束，吳青已經凍得不知道什麼是冷什麼是熱了，平時和她關係還算不錯的顧玲都不敢說話，生怕周助理下一個目標放在她她身上。
幸好周助理還知道時間，他看眼腕表，附在遲晚照耳邊說道：“遲總，和衛總的簽約時間快到了。”
遲晚照手擔在椅子一側上，抵著下巴，聽到周助理的話側頭看他，抬眸說道：“是嗎？”
周助理點頭：“嗯。”
孫導站在他們最近的地方，心想終於要送走這兩尊菩薩了，但遲晚照沒說走，他也不敢問。
不遠處，吳青又跳了一次水，整個人從水裡哆嗦站起來，臉色慘白，她雙手環抱著自己，冷的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出口，她的助理就守在池子邊，看向孫導。
孫導遞了個眼神給她，她迅速給吳青披上了衣服。
遲晚照慢慢站起身，和孫導說道：“既然等會還有會議，那我們就不打擾孫導拍戲了。”
“不打擾不打擾。”孫導笑眯眯的回道：“我送您。”
周助理適時的說道：“對了，遲總是一時興起來的片場，還請孫導莫聲張。”
孫導透精，瞬間明白周助理的意思：“我懂我懂。”
“那就好，遲總是最怕麻煩的，尤其是不屬實的小道消息，如果……”
孫導：“周助理，您放一百二十個心！絕不會的。”
周助理這才和孫導和藹的笑道：“孫導真是個聰明人。”
孫導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回去，笑的更諂媚了。
遲晚照轉身之前看眼孔希顏，對上她明眸，她周身的戾氣消失不少，大步離開了片場。
片場裡的眾人這才吐出一口氣，宛如瀕死的魚突然遇到水，又活了過來，尤其是郭一惜，對著遲晚照離開的地方破口罵道：“仗勢欺人！神經病！”
她的罵聲飄到孔希顏這邊，她神色淡然，反倒傅秋眉梢帶喜：“好爽！我早就想這麼乾了！我看看這回劇組裡還有誰敢說孔姐的壞話！”
孔希顏卻眉頭輕皺，沒發一言。
下午經由周助理來這麼一鬨，什麼戲都沒拍成，傍晚的時候孫導就吩咐眾人散了，孔希顏回去換了戲服卸好妝，剛走出門外就看到幾個工作人員喊道：“孔姐。”
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傅秋嘴角抽抽，小聲嘀咕：“哼，這些人上午還在議論孔姐呢，現在一個個招呼打的勤快。”
她話剛說完就看到演配角的幾個女孩紛紛走過來，笑著問道：“孔姐，要走了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孔希顏神色依舊：“不用了謝謝。”
那些個女孩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沒事，那孔姐以後想出去逛逛可以約我們，我們對這邊可熟了。”
孔希顏：“好。”
自從遲晚照和周助理走後，這些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以前在她麵前橫眉冷對甚至鄙夷至極的，現在無不是阿諛奉承，甚至貼上來問她的行程表。
傅秋對這樣的轉變真是哭笑不得。
剛送走了一批人，孔希顏就看到肖承已經換好了便服站在她車旁邊，傅秋已經遠遠沒有之前那般見到肖承就興奮了。
今天孔姐被欺負的時候，他根本吭都沒吭一聲！
想到這個她就在心裡默默將肖承寫在了小本本上！
所以再見到肖承，她態度也冷淡許多。
孔希顏一貫的雲淡風輕，肖承見她們倆走來笑道：“都晚了，不知道兩位美女肯不肯賞光吃個飯。”
要擱之前，傅秋早就興奮了，肖承誇她美女哎！
可現在，她一臉平靜的回絕：“不用了，孔姐今天下了水，身體不太舒服，就不去掃肖先生的興了。”
孔希顏對她的回話很滿意，露出一個淺笑。
肖承臉色有些愧疚：“也對，瞧我這記性，那孔姐回去早點休息，明天見。”
孔希顏：“明天見。”
肖承目送她上了保姆車，揚起一道灰塵，他側頭和身邊的助理說道：“查到了嗎？”
助理低頭看著平板說道：“周助理倒是有隻貓，前不久還帶去打疫苗了。”
肖承定定看著孔希顏離開的方向，嗤笑：“原來是攀上了周助理，我就說怎麼突然硬氣了，還不是靠彆人爬上來的。”
他眼底的輕蔑太明顯，助理在他耳邊說道：“阿承，如果真的是攀上了周助理，我看你還是離她遠一點，萬一你們近了被周助理知道……”
肖承瞥眼他：“怕什麼，這個圈子你還指望什麼真心嗎？你剛畢業啊，不過玩玩而已，當然要趁著他對孔希顏有興趣的時候接近她，這樣我們才能多拿點資源。”
助理似懂非懂。
他不太讚成肖承的話。
如果周助理真的對孔希顏隻是玩玩而已，今天為什麼要整郭一惜和吳青？
但是他也沒膽反駁，隻是默默低頭，說了句：“哦。”
已經離開片場的孔希顏和傅秋坐在車裡，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童悅發來的消息。
——聽說今天周助理去片場了？
孔希顏：嗯，是來了。
童悅：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孔希顏想了想：沒有。
童悅那邊再沒有消息，她剛想合上電腦就看到有人傳了文件給她，她定睛一看，是周助理。
文件也不大，往下翻兩頁就沒了，童悅關掉文件，展眉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