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煙裡又迎來了眾人熟悉的低氣壓, 從遲晚照上班起大家就戰戰兢兢, 開會的時候幾個經理生怕說錯話，不時用餘光瞥向遲晚照。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周生卻不見了蹤影。
一上午都沒怎麼看到。
還是到臨近下班時才進了辦公室，他進去後坐在辦公椅上, 滿臉疲憊的問道：“遲總現在怎麼樣？”
江遠漫不經心的看眼他：“自己去感受下。”
周生沒來由的打個寒顫，輕咳聲慢慢站起來, 想了會還是走向總裁辦公室。
遲晚照正低著頭看文件, 聽到敲門聲低聲道：“進來。”
周生開門進去。
遲晚照淡淡瞥他眼, 低頭又繼續看文件。
周生站在她麵前：“遲總，照片拿回來了。”
他說完將手機奉上，遞給遲晚照。
手機沒設鎖, 打開就是相冊，遲晚照神色如常的接過去看眼, 隨後笑笑：“周助理還挺上相的。”
周生後背崩直：“抱歉, 遲總, 下次絕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遲晚照淡笑：“你還想有下一次。”
周生立刻抿緊唇。
說多錯多。
他怎麼這段時間見遲總因為夫人變得溫和就忘了遲總的本性呢。
真是活該被扣獎金。
遲晚照將手機放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裡，起身道：“下班吧。”
周生遲疑了會看眼時間：“可是才四點……”
餘下的話沒說完, 遲晚照眼神淡淡的瞥過來, 周生立刻淺笑：“好, 我馬上聯係陸寒。”
“不用了。”
遲晚照想了想說道：“你開車吧，陸寒今天有事。”
周生接過鑰匙跟在遲晚照身後走向停車場。
臨近過年, 稍稍有了些喜慶氣氛, B市也沾染上一點, 馬路兩旁的商家都貼上了福字, 有的已經關了門不再營業，周生邊看路邊想到遲晚照往年的習慣都是回國外過年，隻是今年多了夫人，不知道……
他見快要到公寓了開口問道：“遲總，今年還需要給您安排機票回去嗎？”
遲晚照垂眸想了會。
遲焯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聽遲一凡打電話來說又進了醫院兩次，恐怕很難再堅持下去。
他們是希望她能回去。
到底是遲焯在世上最後一次過年，她回去看看，也少些遺憾。
隻是想到他曾經做的那些事遲晚照的臉色又繃緊了。
車子開到了公寓門口，遲晚照下車之前和周生道：“定兩張機票。”
周生：“好的遲總。”
他說著下車拉開了車門，遲晚照踩著高跟鞋下車了，她想了想又加了句：“定三張。”
周生麵上稍有詫異，很快回神：“明白了。”
遲晚照吩咐完就快步離開了。
推開門，公寓已經不是她離開的樣子了。
到底是快要過年，孔希顏和王海寧下午上街的時候還是添了些喜慶的東西，就連茶幾上的素色花都換成了紅豔豔的月季，遲晚照目光轉了一圈，眼梢帶了些悅色。
她大步走進去，脫下風衣掛在一邊的架子上，見到廚房裡兩個人影正在晃動，一個她再熟悉不過。
另一個。
遲晚照沉了臉。
還是有點不舒服呢。
她輕咳聲，喊道：“煙煙。”
煙煙立刻從沙發上跳起，喵嗚一聲鑽進了她懷中，伸出粉嫩舌尖舔舐她下顎，遲晚照忙抱著她離自己遠一點，孔希顏捧著菜出來，笑眯眯道：“回來了。”
遲晚照盯著她的笑顏看了會才點頭：“嗯。”
孔希顏將乾淨的蔬菜和羊肉卷放在飯桌上，遲晚照看過去，見到飯桌上正放著一個鴛鴦鍋，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白煙冒出來，整個公寓都能聞到屬於火鍋的香氣。
她走到飯桌旁，低頭問道：“吃火鍋？”
孔希顏點頭：“還是上次的調料？”
遲晚照：“好。”
她說著放下了煙煙去衛生間洗乾淨手走出來，王海寧已經坐在了飯桌上，距離上次在鄉下見麵也沒多久，所以她們見麵也沒有很生疏。
但也不熱絡。
兩人隻是淡淡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火鍋是鴛鴦鍋，一邊麻辣一邊清淡的，王海寧嗜辣，孔希顏是吃不得的，所以才選了這麼個鍋。
遲晚照坐在飯桌前，看到鍋旁邊還放著幾罐啤酒，她擰了眉問道：“你還喝酒？”
話是對孔希顏說的，王海寧接過話茬：“這不快要過年了，高興高興。”
遲晚照的秀眉依舊蹙著，她看向王海寧：“她胃不好，不能喝。”
王海寧眼底閃過興味，麵色依舊：“偶爾喝一點沒關係的，是吧希顏。”
孔希顏附和：“喝一點點沒事。”
她說著開了一罐遞給遲晚照：“遲總要嗎？”
遲晚照看她們一唱一和臉沉了下來，想也沒想的接過孔希顏遞過來的罐子仰頭喝一口。
隨後她麵色有糾結。
啤酒在嗓子口滾了一遭才咽下去。
太難喝了。
孔希顏和王海寧好似沒有看到她的表情，邊吃邊喝還邊說著長寧的瑣碎事，遲晚照根本插不上嘴，她隻得低頭默默吃火鍋，瞧著聊得興奮起來的兩人她越想越鬱悶，端起了難喝的啤酒一仰頭又喝了一大口。
不知不覺。
一罐子已經到底了。
王海寧適時的又給她開了罐子，並有些歉疚道：“打擾了，敬你一杯。”
遲晚照臉繃緊，硬邦邦的落下一句：“不打擾。”
隨後她和王海寧乾了一杯。
就這麼你來我往，到火鍋結束，她們沒吃多少菜倒是喝了不少酒。
遲晚照的酒量一直算挺好，至少喝了這麼多下去依舊麵不改色，隻是雙頰微微泛紅，眼裡霧蒙蒙的，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吃辣引起的。
孔希顏算是三人當中酒量最差的。
她隻喝了三罐，但是麵色潮紅，明眸裡水光瀲灩，看人時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朦朦朧朧的樣子。
王海寧見她如此小聲道：“還好嗎？”
“好啊。”
孔希顏端起杯子：“再來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