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明白，卻表達不出來。
信仰肯定是有好處的，就像是剛才零號說的，信仰讓這個帝國穩固，也讓人好像非常的平靜。但是壞處也很明顯，平靜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這個信仰的平靜，是將自己原本有的怨氣發泄給了神明，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是一種被迫的平靜。
農民信仰的豐收女神，他們是甘願成為農民的嗎？他們是甘願被奴役的嗎？
大概是不想的，隻是日複一日的馴化，讓他們開始不斷的……循規蹈矩在原本的位置上。
當然，現在的夏希，想的並沒有這麼深刻，她現在腦子更多的想法就是。
豐收……是個壞家夥呀。
神告訴她，那些神明都是壞家夥啊。
她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想到的就是另外的方麵，信仰這樣的壞家夥，那可就是壞事了？
“信仰壞家夥，那還不如沒有呢。”夏希認認真真的開口：“而且。誰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不是壞東西。”
零號似乎頓了頓，也沒有想到夏希竟然會這麼說，他微微的詫異，和旁邊的人的震驚對比，顯得平靜多了。
剛才還在斥責夏希的遊客，這一刻氣都喘不上來了，“你怎麼能說神是壞的東西？？你這是大逆不道啊啊！”
夏希這歪著頭回應，“那你怎麼知道神不是壞東西呢？”
“神當然不是，神都是高高在上的，光明的，聖潔的！”
“可是……你這也是聽說的呀。”夏希認認真真的回應，“你沒到觸碰神明的層次，你不也是聽說的，也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你的神明是什麼樣的呀。萬一……是個壞家夥呢。”
遊客憋紅了臉，拚了命想要反駁。
“那……無數的教義，著作，已經在講述神的偉大，神的一切！”遊客顯然是個知識之神的信仰者，“尤其是知識之神，完美的著作了無數教義，讓我們了解他的內心！”
“可是……”夏希想都沒想，隻是非常疑惑的說：“了解一個人，不應該是日夜相處嗎，從書上得來的，不就像是從彆人口中得來的一樣。”
“這隻是片麵的嗎？如果……有人撒謊了呢？從書上，是真正的了解神明嗎？”
遊客啞口無言。
他們的確，沒辦法真正了解神明。
可是誰又真正了解過呢，甚至在此之前都沒有人有過這樣的想法。
書上可能撒謊嗎？
可能啊，他是知識教會的人，再清楚不過，書上的隻是，的確就是極有可能撒謊的。
可是……他又怎麼可能承認，自己麵對的神明，日夜侍奉的神明，其實根本就不了解，甚至都未曾想過去了解。
萬一是撒謊呢？萬一呢？
不對，不對！遊客猛然甩頭，他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他怎麼可能去質疑神明？
“所以，夏希是怎麼想的呢？”旁邊的零號頗為冷靜，似乎沒有看到神思恍惚的遊客，笑著問到：“你覺得信仰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覺得……”
夏希沉思了一秒，才點點嘔吐繼續開口，“信仰會讓人強大，會讓母親變的更努力，但是信仰的神，是好是壞不知道，與其是擔心懷疑，是不是個壞神，倒不如……就是個一開始就沒有危險的？”
“就像個畫一樣的？”
她說到這裡似乎也覺得有些離譜，吐了吐舌頭笑眯眯的衝著零號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啦，哎呀，這些事是不是不應該說啊，好像的確是不太應該。”
“算了算了，我們說彆的吧。”
斜眼看了看旁邊那個遊客，剛才好像要昏厥過去了一樣，現在卻是神態自若，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夏希鬆了口氣，剛才被零號問起這個話題，辯論之後就忍不住跟著說了。但敏銳的夏希，勉強感覺到有什麼不同。
看到沒事才點了點頭，可能自己剛才的不安感覺是錯覺。
零號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聲音裡都帶著笑意。
“是個很有趣的觀點呢。”
“聽起來很有意思，謝謝夏希，讓我開了眼界。”
零號紳士的攤開手，“小醜圖的儀式即將開始了，我們先過去看看熱鬨？”
“嗯！”夏希忙不迭的點嘔吐，跟著零號馬上離開了這邊的博物館的側廳。
他們離開之後，原本還在觀看的遊客表情微微一變，還在自言自語的開口。
“是啊，神明到底是好還是壞呢，祂是什麼樣子，我好像從沒真正了解過，真正的……知識之神，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是……噗！”
遊客當即嘔出一口鮮血來，神色渙散，好似有些……
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