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度嚇得一扭頭,哢嚓一下,差點沒把脖子閃斷了。
“你是布蘭度?”那人問道。
“我不是!”布蘭度驚聲尖叫,這句否認都變音了。
“哈哈!布蘭度,華極讓我在江邊,等你多時了!”那人興奮地吼道。
布蘭度一看,竟然是獨眼鷹!
打不了!真打不了!獨眼鷹以前就比他強,是個戰鬥瘋子,俗稱武癡,公認的光明會第四。
前麵那麼多昔日的弱者,他都打不贏了,更何況獨眼鷹?自己現在傷的這麼重,人家不用變身,他也不是對手啊。
“咻!”布蘭度抱起白蘭迪,搏命狂奔!
他心態都快崩了!怎麼哪哪都有敵人啊!
布蘭度一邊跑,一邊拿手指鑽自己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動動腦子!動動腦子!布蘭度!不要放棄!”
他自己罵自己,冷靜之下,沒有下江,反而突然往回跑!
若當著追兵的麵下水,那是找死。
此刻他隻能故技重施,跑回了自來水廠。
“彆跑啊!布蘭度,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獨眼鷹追著喊道。
也得虧是他了!武癡一個,不喜歡占彆人便宜。
所以他出場時,沒有偷襲。不然換做任何一個s4,甚至s3,剛才若偷襲布蘭度,他布蘭度也死定了。
這讓布蘭度暗自慶幸:竟然是他!那我還有生機!
“獨眼鷹,你彆追我,我傷的這麼重,你有屁的公平決鬥!”布蘭度罵著,越跑越快。
“你彆無選擇,布蘭度,我不用左手,再讓你三招不還手。”獨眼鷹說道。
布蘭度喊道:“二十招!”
“草,你當我白癡啊!讓你二十招?那我不死了嗎?就三招!”獨眼鷹喊道。
“好,那你站著彆動!歐透·咋瓦莫驚多!”布蘭度突然回身念咒。
獨眼鷹立刻閃身躲開。
然而布蘭度根本沒放炮,趁機拉開距離,如此反複三次,兩人拉開了一百多米。
可是獨眼鷹掏出一塊鐵彈,奔跑之餘突然一扔,呼嘯著正好砸在布蘭度的背心。
“噗!”布蘭度忍不住吐了口血,但還是速度不減,強行維持速度。
“我要下水!我一定要下水!下了水我就能跑掉了!”
布蘭度身子發顫,心跳都不齊了,但最終還是全力跑到了自來水廠。
他在門口跟保安說:“大哥!那殺人狂來了,救我一命,讓我躲躲,你不要給他開門,就說我往那邊跑了!”
“什麼?好好好,快進來!”保安打開小門放他進去。
布蘭度抱著白蘭迪,就往自來水廠深處跑。
獨眼鷹追趕上來,沒見到人,問道:“你看到有人往這跑了嗎?老頭,說話!”
“呃……啊?你說抱著個人,往那邊跑了的老外?”保安說道。
獨眼鷹聽了,也不多問,繼續追擊。
布蘭度也不知道,保安能不能忽悠走追兵,獨眼鷹心思耿直,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這就是他之前,與保安好言好語,沒有亂來的原因。布蘭度看出這保安熱心腸,所以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此刻果然派上了用場,有前麵的鋪墊,保安第一時間就選擇幫助他。
“我就知道,江邊會有人守著,這個方向已經有瓦力和阿姆了,再多一個獨眼鷹兜底……嗬嗬,好手段啊華極。”
“可惜這幾個人,實力有餘,腦子不足。”
“有腦子的,大多死在了聖清島……”
布蘭度嘴上嘲笑華極,卻突然嘔出一口血。
他強行以全速奔跑,傷勢是越跑越重,再強的身體,也經不住連番的摧殘。
布蘭度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傷口跳出去了。
他對自來水廠,輕車熟路,早就踩過點了。
趁著保安還沒回過味來,他迅速找到了排水管道,直接撬開閘門鎖,抱著昏迷的白蘭迪縱身一躍。
“哈哈哈!我一定能活下去!”
布蘭度被奔騰的汙水席卷而去,在管道裡激流猛進,翻騰浸泡。
他倒是還好,可白蘭迪恐怕會嗆死。
隻見他趁著浮出水麵的一刹那,狂吸一口氣,隨後低頭包住了白蘭迪的嘴,為其渡氣。
同時手掌按壓其胸部,輔助呼吸。
兄弟倆就這樣抱著滾騰在排水管道中,被一路傾瀉,衝進了長江。
“下水!我們下水了!”
“白蘭迪,你醒醒,我們跑了!”
布蘭度摟著白蘭迪,如魚得水,在湍急的江流裡肆意徜徉。
如果說白蘭迪擅長翱翔,那麼他布蘭度,就是條‘深海怒鯊’,曾在大海上的暴風雨中,連塊木板都沒有,隻憑著水性,與大自然鬥爭。
所以給自己安排的諸多退路中,從水路入長江,逆流而上,最終逃離追擊的這一條路……是他內心最想選的一條逃跑路線!
如今龍遊大海,儘管重傷,但他照樣可以帶著一個人,逆流逃生!
“嘩啦!嘩啦!”布蘭度不顧沉重的傷勢,背著白蘭迪咬牙遊泳。
遇到船他就潛水,越過去後再浮出水麵,如此反複,強忍著無數魚群咬他的傷口爛肉。
“堅持住!兄弟,一個小時!給我一小時,我能遊出……”
“誒?這什麼?”
布蘭度又遇到一艘船,他潛入船底越了過去,剛上浮卻發現一層鋼網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回頭一看,他完全被一張早已布置好的巨網所包圍。
“我被人當魚給網住了?”布蘭度看著船上的人拿手電筒照他,因為是迎著光,他看不清麵目。
但是那人一張口,他就認出了對方。
“你可真頑強,為了一個目標,死都不回頭啊,布蘭度。”黃極說道。
連過九關,如今龍騰大海,布蘭度本以為能跑了,卻沒想到,黃極就坐鎮於此,還有這第十次埋伏。
“終究,還是要死。”布蘭度心態徹底爆炸,眼神恍惚,本來就強弩之末,靠著一口氣堅持到底的他,頓然覺得眼前發黑,五臟六腑陣陣空虛,有些臟器已經開始衰竭。
此刻隨便誰來給他一下,他也得死了。
值此絕望之際,在那黑夜中手電筒俯照的光亮後,一隻手從甲板上伸下來。
“累不累啊?出水吃口熱乎的吧。”
“來,握著我的手,我拉你上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