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見他這麼善解人意,一點兒也沒有不滿意的樣子,好感飆升,連聲道:“我懂我懂,謝謝你啊,占老師。”
“不用客氣。”占玉說道,不過也有些好奇,“沈哥這習慣,在拍戲的時候怎麼辦?”
作為演員,拍戲的時候肯定要和其他人有肢體接觸。
“這就是沈哥的厲害之處了!”張奇麵露敬佩地說,“占老師你是不知道,沈哥在職業道德這一方麵那簡直是標兵啊,他一旦進入拍戲的狀態,他就會克服任何困難,潔癖什麼的這根本不是事兒,當初為了拍好一個場景,他在泥潭裡打滾了十幾次,鼻子和耳朵都進了不少淤泥。”
占玉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又聯想到《鳳鳴山》裡沈叢安在沙漠裡被人圍剿,打鬥中渾身沾滿了沙子的樣子,忍不住感歎:“厲害。”
“那是!”張奇用力點頭,心想今天也是努力為老板營業的一天呢!
此時,正好沈叢安從洗手間回來了,占玉朝他遞去了一個“佩服”的眼神。
沈叢安莫名其妙:“??”
林睿涵則是看他們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出聲提醒:“你們不喝點茶嗎?這麼多糕點放著多浪費啊。”
剛才他們練琴的時候,張奇外賣叫了不少點心和蛋糕過來,正放在桌子上。
吃過點心,三人又繼續上課。
占玉教沈叢安換弦,在沈叢安換弦的動作出現錯誤的時候,下意識伸手過去想要幫他調整,想起張奇的話又收了回來,用手中的弓子輕輕點了一下他的手以及琴身,提醒他:“平行。”
小提琴初學者在拉琴的時候,經常會犯一個錯誤,就是拉著拉著,琴身和弓子的角度會不經意變歪,無法保持平行,而沈叢安也不能免俗。
這也是為什麼琴房會安裝鏡子的原因之一,這樣有利於琴手及時發現錯誤。
占玉的手伸出又收回的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近,沈叢安還是注意到了。
這種可以說是保持距離的動作讓沈叢安心裡一沉,同時也有些疑惑。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不僅如此,他發現在占玉過去指導林睿涵的時候,是完全沒有這樣的舉動的,占玉很自然地用手去幫林睿涵調整肩膀、手腕、琴身等地方,沒有任何與之避嫌的意思。
也就是說這樣的舉動,是針對自己。
意識到這個問題,沈叢安對手中的小提琴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雖然一開始見到占玉手把手教導林睿涵,讓他心裡不爽快,甚至還有些嫉妒。但是占玉第一次握他的手調整弓子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注意到自己弓子上的問題,並非故意為之。
他知道占玉有男朋友,所以不會通過這麼不入流的手段來增加兩人肢體接觸的機會。
這樣的做法太不尊重占玉,也非他沈叢安的作風。
隻是不管再怎麼清醒與克製,在看到占玉主動與自己保持距離的時候,仍舊忍不住心裡那股澀意。
沈叢安收回視線,低頭看了手中的小提琴一眼,臉上神色不明。
因為是第一天上課,要學習的基礎比較多,三人上課的時間比原本預定的時間要長了許多,從琴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出頭了。
張奇已經預訂了晚餐的地方,沈叢安做東,請占玉和林睿涵吃飯。
占玉沒有開車來,過去的路上依舊是坐林睿涵的車。
他們先行一步,張奇開車載沈叢安過去。
車上,張奇先跟沈叢安道了個歉,說自己忘記把他有潔癖一事告訴占玉,不過後來已經告知了占玉,占玉表示非常理解,並答應儘量少觸碰沈叢安。
“占老師可真是善解人意啊。”張奇感歎道,“不止長得好看,又會拉小提琴,人還這麼好,沈哥你說是不……”
最後一個“是”字沒有說出口,透過後視鏡,他發現沈叢安看過來的眼神冰冰冷冷的,凍得他的脖子一涼,反射性閉了嘴。
張奇:“……”
咋回事兒啊?我說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