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一個字也不相信。
可是她不知為何一點兒也想不起來睡前究竟發生什麼事。模模糊糊她好像記得有人說到魔神的傳說。
她坐起身打量著整個身體貼著塌沿,縮著長手長腳都快要掉下去的少年,伸手撈了他一把,道:“你是不是跟我說關於噬魂陣的傳說?”
“好像是說了這麼件事。可我說了,姐姐若是肯親親我,我才告訴姐姐。”
花玥垂眸想了想,托腮看著他:“你閉上眼睛。”
少年一時怔住,隨後真就乖巧的閉上眼睛。
他濃黑的眼睫輕顫,嘴角的笑意都快爬上似被羞澀暈染出一抹緋紅的眼角。
“姐姐要溫柔一些,人家還是第一次。”
花玥彎曲拇指與食指,對準他高挺的鼻梁,狠狠彈下去。
榻上沒有絲毫防備的美少年疼得大叫一聲,隨即捂著泛紅的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姐姐疼……”
花玥在手指上吹了口氣,斜睨他一眼:“這是警告。你下次若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丟到上次背你回來的那座山喂怨靈!”
少年卻根本無視她的威脅,把頭擱在她腿上,哼唧幾聲,“我這麼乖,姐姐才舍不得我。”
花玥:“……”
他家不要臉是祖傳的吧?
*
殿外。
冒著大雨趕回來的小正伸手才掀開層疊的鮫紗,就被擠在那張一人睡寬裕,兩人睡擁擠的榻上一紅一白兩抹身影嚇了一跳。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隻見紅女少女腿上的殿下,眼眸流轉睨了她一眼,“姐姐當真是不解風情。”
小正錯愕。眼前的主子似乎除了一張皮相,與從前的性情完全不同。
至少,他從未在總是一臉陰鷙的主子臉上看到過這種帶著撒嬌的表情。
就算是喜歡人家,可也不至於短短幾日就變了性情。
他看看手裡捧著的大紅喜服,又看看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進來的主子,正猶豫著上前,又聽他低聲道:“在我們羽人國有個傳言,以自己為祭品向魔神獻祭,若是魔神接受,便會重現人間,滿足其任何一個願望。”
花玥把腿上的腦袋推到一旁,摩挲著一覺醒來不知為何有些發麻的唇,皺眉,“即便是毀天滅地?”
腿上的少年又死乞白賴的湊過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即便是毀天滅地!”
隔著層疊鮫紗的小正忍不住望向外麵漆黑的雨夜,心道:“我怎麼不知道羽人國有這個傳說?”
他正愣神,主子已經朝他望來。
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神情全然不似方才天真。
小正背脊發涼,腿腳發軟,連忙收回視線,下意識要走,又想起自己的來意,躬身上前:“啟稟殿下,方才大王派人口傳聖諭,說,明日殿下就要成親。”
他話音剛落,隻見那紅衣少女眉頭緊鎖,而主子則道:“他們,已經等不及了嗎?”
小正不懂什麼意思,還沒說話,又聽主子說:“就說孤知道了,明日就明日。”
小正見主子似乎無所謂的樣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一想到那個眼神,趕緊彎腰退出內殿。
他才剛踏出殿門,就聽到自家主子又在跟那個紅衣少女撒嬌。
“姐姐,我好害怕,姐姐不會不管我的吧……”
小正打了個冷顫,連油紙傘都沒撐開,直接衝進雨幕裡。
主人現在好像比從前不會笑得時候還要恐怖嚇人!
*
內殿,百裡溪抬眸看著端坐在榻上又閉上眼睛打坐調息的少女,目光在她微微有些紅腫的唇上掃過,輕輕撥弄著垂在後麵柔軟的青絲,眼裡笑意漸濃,口中卻道:“姐姐,我人長得瘦,且還是個殘疾,再加上身上又白,萬一那吃人心肝的國師看我可口,要吃掉我,我該怎麼辦?我真得好怕。”
“我會在國師啟動陣法的時候阻止她,務必保你平安。”花玥心裡其實還在發愁明日若是國師真得開啟陣法該怎麼解決,隻聽他還在那兒像隻蒼蠅一樣嗡嗡嗡。
“可是世間女子最是講究清白,雖然我這副小身板什麼也做不了,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要毀人名節。萬一那些臨時的新娘子再想不開自儘,不就辜負姐姐救她們的苦心。姐姐說是不是?”
“姐姐,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姐姐——”
花玥忍無可忍的睜開眼睛,盯著躺在那兒玩手指,神情可憐的少年,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我怎麼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花玥:受不了了,人道毀滅吧!
百裡溪:嚶嚶嚶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