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2)

花玥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雙漆黑清澈的眼眸。

她下意識的問:“做什麼?”

眼前的少年楞了一下,目光灼灼,“姐姐覺得我要做什麼?”

他說著,身體又微微前傾,握著她的手輕輕滑動了一下,“自然是做男女之間最快樂的事情。”

花玥見眼前眼睛亮晶晶,眼尾微微有些泛紅的少眼神有些渙散,似要淌出水來,低頭去看,待看清楚自己的手放在哪裡,後知後覺的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當她還在森林時,曾看見森林裡動物們求偶交、配的場麵,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頓時怒不可遏,用力捏了他一下。

人類的心眼實在太壞了,尤其是眼前的少年,又多又壞!

少年悶哼一聲,頓時麵色大變,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委屈巴巴,“姐姐,好疼!”

花玥輕哼一聲,神色一凜,大手一揮,還弓腰捂著下麵的少年瞬間輕飄飄落在地上。

緊接著她從垂在胸前的烏發裡抽出一根頭發絲兒來,彎腰把紙人撿起來,不顧他的叫喊,拴住他隻有小拇指大小的右腿,將他倒掛在樹上。

“姐姐,不是你自己問我的嗎?你怎麼能這樣呀?”倒掛著的小紙人還捂著身下哼唧哼唧。”

花玥充耳不聞,轉身就走。走沒兩步,又折返回來。

紙人見她去而複返,喜道:“我就知道姐姐不舍得我!”

他話音剛落,眼前的少女大步上前,看著他微微眯起眼睛,朝他吹了一口氣。

小紙人原本乾癟的身體逐漸變得飽滿高大,不過也隻有半尺高。

他瞧她神色不對,暗叫不好。果然,她提起他沒綁的那條腿,曲起手指,對準中間還鼓鼓囊囊的地方,狠狠彈了一下。

百裡溪:“……”

魔鬼!

這次是真疼了!

她連羞恥心都沒有嗎!

*

向來不知羞恥為何物的花玥看到麵色大變的小紙人,隻覺得神清氣爽,又在小紙人的腦袋上狠狠揉了一下,最後惡作劇似得將他原本鼓起來的身體變得更加單薄。

緊接著,她把他的另外一條腿也吊在樹上,惡作劇似得又把他的兩條腿分得更開,這才拍拍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夜裡風很大,紙人本就薄弱,風一吹蕩來蕩去,扯得兩條腿疼。

中間更疼……

欲哭無淚的小紙人:“……”

這時一陣大風吹過,脆弱的紙人刮得獵獵作響。隻聽“哢擦”一聲脆響,紙人兩腿之間裂開了一條縫。

褲子裂了!

花玥走了好遠,還聽見掛在樹上的紙人不斷的在那兒喊她。

“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得知道了……”

“姐姐,樹上有一隻蟲,螞蟻爬到我臉上了!”

“姐姐,我那裡好疼,嗚嗚嗚……”

他每叫一句,花玥步子邁得更大,到最後乾脆捂著耳朵飛快逃離現場找地方洗手去了。

*

待那抹紅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原本不斷掙紮求饒倒掛著的紙人輕輕吹了口氣兒,綁在他腳踝的發絲悄無聲息的斷開,兩條腿瞬間並攏到一塊去。

他輕飄飄落到地上,身體一瞬間又變回身體拔高的少年模樣。

他瞥了一眼身下還在隱隱作痛的地方,又看看扯爛的那條涼颼颼的縫隙,眼裡閃過一抹危險的神色。

哼,狠心的女人!

有機會他一定在床上弄死她!

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有情人。也不知那男的在那姑娘耳邊說了什麼,姑娘臉上閃過一抹嬌羞,狠狠擰了男人腰一下。男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擁著她笑起來。

他若有所思。話說,他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她害羞的模樣呢?

也不知道她的本體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怎麼都看不出她的本體?

他在那兒站了足有一刻鐘緩才過來勁兒,遠遠地就看到紅衣少女慢悠悠的走回來了。

他趕緊又變回懸掛在樹上的紙人,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裝死。

果然,很快有一隻柔軟的的濕漉漉的把他取下來,伸手戳戳他的腦袋,“喂,你還好吧?”

他瞭開眼皮子乜她一眼,轉過頭去。

哼!

*

花玥見小紙人要死不活,又上前踢他一腳。他索性這下連眼睛都不睜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花玥朝他吹了一口氣,掌心的紙人緩緩膨脹拉長,又變回一個美少年。誰知才收回手,身形頎長的少年像麵條似得軟塌塌倒在草地上。

花玥嚇了一跳,“你,你沒事吧?”

要死不活的少年趴在草地上,肩膀微微聳動。

哭了?

原本理直氣壯的花玥心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了,蹲下來輕輕推推他的肩膀,“你,你真哭了?”

少年不說話,哼哼唧唧的抽噎。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玥手支撐著腦袋都開始犯困,躺著的少年終於抬起頭來,眼角還掛著一滴淚。

花玥頓時驚得瞌睡都沒了,看著他濕漉漉泛紅的漆黑眼眸,驚道:“你,你哭什麼,分明是你自己先捉弄我!”

她可沒見過哪個人類像他那樣去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

他肯定是在騙她!

少年曲著腿抱著膝蓋,委屈哽咽,“我不行了。”

“什麼不行了?”花玥打量他一眼,見他好好的,“哪裡不行,給我看看。”

她話音剛落,少年洇紅的眼角滑下一滴淚來,眼睛紅得跟隻小兔子一樣瞪她一眼,一臉羞憤的咬牙,“姐姐覺得我哪兒不行了?”

花玥:“……我怎麼知道你哪兒不行?”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身下,吸吸鼻子,“現在好了,我本來就是個殘廢,現在更是個廢人……”

花玥大抵明白了,驚得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兀自傷心的少年,悄悄的看一眼自己的手。

她就是輕輕彈了一下而已!

花玥一時無語,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輕伸過手拍了拍月光籠罩下,神情哀傷到了極致的少年的肩膀,“你,你彆傷心了,等出去,我帶你去治病。”

少年這時抬起頭來,嗓音沙啞,“若是治不好了呢?”

“怎麼可能治不好呢?”她不解,“這種病很要緊嗎?”

他點點頭,“很要緊,比腿斷了還要緊。難道姐姐的同族沒有人有這種病嗎?”

花玥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它們不需要這個。我看它們沒有挺開心的,想必沒有也沒什麼關係。”

百裡溪:“……”

他抬眸看著她,手心不經意的在她麵前拂過。

什麼也看不見。

他道:“姐姐到底是什麼?”

花玥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百裡曄的方向。

夜已漸濃,那裡的兩人已經起身回營。

月亮都顯得有些孤寂。

孤寂的月光下有一道纖弱的身影,她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看著那兩道攜手走進帳內的,黑亮的眼眸裡滑過一抹淚光。

她在哭。

花玥看著那個小醫女,對於三人之間的關係有些混亂。

她又看看抱膝蜷坐一張雪白的麵孔隱在月光下的美少年,突然抬起他的下頜。

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又看,伸手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淚珠,放去嘴巴裡嘗了嘗。

鹹的。

少年的心跳,不知為何就快了。

他舔了舔唇,聲音沙啞,“姐姐做什麼?”

花玥皺眉,“你不是說那個醫女是百裡曄喜歡的人嗎?”

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她明明覺得那個百裡曄對巫月更好。至少,他會牽她的手,會用人類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

可醫女,在哭啊……

“姐姐難道看不出來,那個百裡曄喜歡的分明是他那個嘴硬心軟的師妹?”

“是嗎?”花玥詫異,“傳言居然這麼離譜!”

“傳言本就不可信。”

眼前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姐姐可曾喜歡過什麼人,可與人成過親?”

花玥點點頭,“應該是成過親的。”

“那姐姐,可還曾記得與你成親的人?”

花玥誠實的搖搖頭,“不記得了。”

她話音剛落,隻覺得四周圍冷颼颼的,抬頭一看,對上一雙冷得嚇人的眼睛。

眼眸的主人微微勾出一抹笑意,“姐姐忘得真好!也許,與你成親的人還記得你呢。”

“不可能!”花玥搖搖頭,打了個哈欠,伸手在四周圍設下一個結界。她躺了一會兒,覺得夜裡的風挺大,怕他再生病了,又從戒指空間裡摸出兩張小毯子,一張丟到少年身上,一張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閉上眼睛,“睡吧,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披著毯子的少年手指交叉彈了一下,隻見一隻金色的小蟲子撲閃著透明的小翅膀在半空中飛旋了一圈,飛快地鑽進熟睡少女的前額。

他伸手把陷入沉睡的少女抱在懷裡,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手在她左臉頰上狠狠揉搓了一把。他下了重手,她白皙的臉頰瞬間多了一個紅印。

他盯著那紅印看了一會兒,目光膠著在她飽滿的唇上,又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原本隻是懲罰性的咬她一口,誰知才沾上她的唇,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熾熱的吻在她唇上纏綿片刻,又在她脖頸吸允出兩個紅印,這才像是解了氣,把她整個人圈進懷裡心滿意足的睡了。

*

次日一早,天微微透出光亮,花玥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漂亮的麵孔,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明明記得自己離他很遠,怎麼會滾到他懷裡來了。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百裡曄已經拔營走了!

她起身收拾好東西洗漱完畢,一腳揣在還在睡覺的少年身上。

少年這時睜開眼睛看她一眼,“乾嘛?”

“百裡曄已經出發了。”花玥眉頭緊皺。

她怎麼能睡得那麼死,這麼大的動靜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等到嬌生慣養的王子洗漱完,花玥又把他重新變成紙人揣進懷裡,一路追著百裡曄去了。

藏在她懷裡的紙人扒著她的前襟爬出來看著她一言不發。

花玥想起他昨晚哭得傷心,有些心虛的摸摸他的頭,哄小孩一般,“你聽話,等出去我一定治好你的病。”

其實按照她的想法治不治都一樣。但是人類似乎很在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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