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

在連接人類絕不可以踏足的黑暗大陸的“門”邊,穿著袍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守門人睜開眼睛,兩點猩紅色的光在漆黑的兜帽中閃爍。

夏樹澪在玩《全職獵人》這條世界線的時候曾好運的——不,應該說是運氣逆天的從幾億玩家裡脫穎而出,抽到了“王”卡。顧名思義,開局就登王位、成為統治管轄黑暗大陸的帝王。

黑暗大陸在《全職獵人》裡是張非常廣闊的大地圖,但同時充滿了危險,連獵人協會的會長-艾薩克·尼特羅說都說道:“那個地方的可怕......就算是我們也僅僅是打開大門,連門檻都未曾踏過。”

百年來不是沒人踏足過黑暗大陸,但這夥人最後不僅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還從黑暗大陸帶出了滅頂的五大災難。分彆是**的依存體瓦斯生命體埃、守護迷之古代遺跡的真身不明的球體兵金銀錠、快樂和生命的等價交換育人獸帕普、能傳染殺氣的魔物雙尾蛇地獄鈴聲,和騙取希望讓人陷入無限絕望的不死之病。

說這麼多,主要是強調一下黑暗大陸的危險性。

話說回來,夏樹澪拿著夢幻石去找織田作。

“這是?”織田作看著手中夏樹澪遞給他的菱狀粉色水晶,疑惑地問道。

“對你有用。”夏樹澪簡潔地說道。這種功能聽起來就和名字一樣夢幻的水晶,說了織田作應該也不會信,還不如不說。

織田作半懂不懂地“哦”了一聲。

“你現在沒什麼事要做吧。”夏樹澪問。

織田作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那好,去你房間。”

織田作雖然不知道夏樹澪要做什麼,但還是乖乖的帶夏樹澪回了房間。

“躺床上去。”

織田作一樣照做,依舊沒問為什麼。

夏樹澪就喜歡織田作這種什麼也不問,說什麼就做什麼的行事作風,特彆省心。

打開遊戲麵板,按下【使用】——雖然這在織田作眼裡就是夏樹澪莫名用手指在半空中滑了一下空氣。

眼前驟然一黑,有種騰空的失重感,緊接著意識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拖入某個地方......

起初,是一點光斑,織田作聽見孩子們清脆的笑聲,然後,這點光斑漸漸擴散開來,他聽見有人在叫他。

“織田作......”

“織田作......”

仿佛被一層薄膜阻擋的聲音漸漸清晰,織田作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一間色調溫馨的小房間裡,房間裡有四張高低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太熟悉了......這分明是他親手為孩子們一點點布置出來的房間。

“織田作你怎麼了?”懷裡抱著兔子娃娃的小女孩擔心地問道。

“誒誒?說起來,織田作你的臉色好難看啊!”幸介。

“是生病了嗎?”克巳。

“難道是發燒?!”優。

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說著,神色無一不例外充滿了擔憂和關心。

“織田作你要是太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我們可以少吃一點的!”真嗣。

“對對!”剩下的四個孩子點頭附和。

織田作低頭看著麵前的五個孩子,以為自己在做夢。

“織田作你怎麼哭了?!”真嗣驚訝地大喊。

“什麼什麼?”

“真的哭了!”

孩子們慌亂起來。

織田作下意識抬手摸向自己的臉,觸到了溫熱的液體。

他......哭了?

......

是了。他沒有保護好孩子們,沒有保護好老板,明明是想複仇的同時以死謝罪的,可是,他又活過來了,又回到了這人間。

找不到啊,活下去的意義;找不到啊,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有人把他拉回了人間,也沒有讓他去做越過他底限的事。於是不管自願與否,既然他這第二條命是彆人給的,那他又如何能將這條彆人給的命輕賤了去。所以他還呼吸著,還麻木的活著。可是每一次呼吸皆是燒灼,他痛苦得想撕開脖子,讓氣管暴露於空氣中,也許這樣,就會好一些。

......

他一直在忍耐啊。一直忍耐著忍耐著忍耐著......可是,真的好痛苦。

男人哀慟的嗚咽著,猶如失去了幼崽的花豹,發出悲傷頹喪的低嚎。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們,對不起,因為我你們才會被傷害,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發現的話,對不起......”織田作雙膝跪下,將頭貼在地板上,顫抖著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那無論何時都挺直的背,本像竹子一般堅韌,但此刻卻彎了下來,六條生命的重量,終究是壓垮了他。

“你在說什麼啊。”五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

織田作怔住,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下意識抬頭看去。

隻見他收養的五個孩子們臉上都帶著燦爛的、不含絲毫陰霾和雜質的純真的笑。

“是織田作你,一直在拯救我們啊。”優輕聲說。

“被織田作收養,我們並不後悔。”咲樂笑著說。

“一直都很辛苦吧......辛苦了啊,織田作。”真嗣鄭重地說。

“我們本來是想長大後好好回報你的。”幸介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一直都是我們在拖累你。”克巳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說。

五個孩子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深深的,朝織田作充滿敬意的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你收養我們。”

“不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願意成為你的枷鎖。所以,不要再難過了,不要在悲傷了。”

“請,幸福的活下去吧。”五個孩子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織田作睜大眼睛,下意識伸手去抓,卻隻碰到了一片虛無的空氣。

一個寬大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孩子們身後,那是......

“老板!”織田作失神地喊道。

老板笑著,一如從前那般溫柔和藹,大著嗓門道:“就如孩子們說的那樣,幸福的活下去吧!我們不是你的負擔、也不是束縛你的枷鎖。而且啊,我和孩子們已經成佛啦,馬上就要投胎去了。你現在所效忠的那位大人,是位仁慈寬厚的君主,所以,這一次你不需要在擔心什麼了,好好的跟著那位大人吧,你這種人,一定能壽終正寢的!”

......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刻鐘。夏樹澪坐在織田作房間裡的書桌前的椅子上,無聊的發著呆。就在他尋思是不是還要再等半刻鐘時,躺在床上的人動了,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係統彈出提示:

【好感上升75,與“織田作之助”達成羈絆·風雨同舟!】

哦豁,好感度比說的加的要多啊,這都一下子飆到風雨同舟了。說到這介紹一下好感度的等級:

第一重初見相識、第二重相見恨晚、第三重親密無間、第四重風雨同舟、第五重莫逆之交、第六重不離不棄、第七重至死不渝(好感越往上越難升,如果說前麵的好感隨隨便便就能一點兩點的加,那麼升到後麵,想要提升一點好感是十分困難的,相處個一兩年隻升一點都是正常的)。

也就是說,織田作對夏樹澪的好感達到了第四重。這是個什麼概念呢,就是可以一起共患難的程度。再往上,第五重是好朋友的最高級彆,第六重是友情以上愛情未到,第七重就完全是炙熱的、永不背叛的真摯的愛了。

多了一個風雨同舟的好朋友夏樹澪自然是高興的,朋友嘛,走在哪裡都是不嫌多的。

夏樹澪起身,剛準備走過去問織田作還好嗎,就見織田作下床,徑直的往他這裡來。

咦?是想感謝他嗎?夏樹澪沒有忽略織田作臉上的淚痕,現在還好,剛睡過去那幾分鐘哭得可凶了,就那種默默的流淚。和撕心裂肺的痛哭相比,雖然一個是無聲的,一個是拚力宣泄呐喊的,但悲傷程度都是一樣的。

夏樹澪忍不住在心裡討伐了一番某港黑首領。

看看,這孽造的。

織田作走到夏樹澪麵前大約一步半的距離後停住,然後單膝下跪,垂下頭顱,儘足了敬意與誠意。

“從現在起,您為我未來所要效忠之人,我相信您的人品與靈魂,願做您手中的槍,為您效勞。”

陽光如金子般鋪灑在地麵,如星子般環繞在織田作與夏樹澪身邊,兩人一個站立,一個單膝跪下。恍惚間,如城堡中央大廳內,身披統帥披風的國王與宣誓效忠的騎士,一群象征和平的白鴿撲棱棱的飛起。

夏樹澪怔住。

......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拿我當主子?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夏樹澪俯身拉起織田作。

“你這是做什麼。”他繃著臉,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織田作順勢起身後,老實地說:“大概是想要成為你部下的意思?話說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好,首領?大人?”說到稱呼,織田作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想,有那麼點沉思的感覺。

......不需要做到這地步啊。而且比起屬下,我更想交朋友。

——來自某當王當累了的歐皇玩家。

“叫我的名字。”夏樹澪說。

織田作下意識抬起頭將目光放到麵前的人身上,那雙金色的眸子和表情都充滿了認真的態度。

“以後,還是叫我的名字。”夏樹澪耐心的又說了一遍,然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想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青年的眼睛熠熠生輝,裡麵好像有光。

......

該怎麼說呢。織田作怔怔地想。

猶如萬億年前一個致密熾熱的奇點碰撞爆炸後,產生了宇宙、誕生了生命——

一股從腳底猛地竄上天靈蓋的奇異的酥麻感覺,下垂的手無意識地抽搐了兩下......回過神來,織田作鄭重地說道:“我有靈感了。”

夏樹澪:......?

我們剛才不是再說朋友的事嗎,你還沒回答我呢???

夏樹澪眼睜睜看著織田作快步走到書桌前坐下,打開書櫃拿出本子和筆,奮筆疾書起來。

現在,讓我們把鏡頭轉到《全職獵人》世界線的黑暗大陸去。

臣民們哭唧唧的委屈道:“王怎麼還沒來,明明感應到了氣息QAQ!”

而隸屬於親衛兵團的五大騎(zai)士(nan)也發出了靈魂疑惑。

埃:“?”

金銀錠:“??”

帕普:“???”

地獄鈴聲:“????”

不死之病:“?????”

不死之病:“不對,給你們四個帶跑了,發啥問號啊?還是說小問號們,你們有很多朋友?”

埃、金銀錠、帕普、地獄鈴聲同時猛地轉頭看向不死之病,眼裡閃爍著凶狠的光。

不死之病:“......乾什麼,我就開個玩笑嘛,你們至於這麼小氣嘛。”

然後不死之病就被揍成了餅餅——嗯?你想說它沒有實體?本來確實是這樣。但夏樹澪後來給它們五個都整了具人類外貌的身(rong)體(qi)。話說這五大災難是各個長得身高腿長,顏值爆表。若是做個安靜的美人,說不定能吸引一大堆視線。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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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沾滿罪孽之人,真的能獲得幸福嗎?這個問題伴隨了我悲哀的後半生......

我想,我是幸運的。是的,我是幸運的!比起大部分更加不幸的悲哀的人來說,我好歹能吃飽飯,穿暖衣......

今天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流浪漢,他就和流浪漢的正統形象一樣,全身臟兮兮的,頭發凝成一條一條的‘黑麻花’,也不知怎麼的,憐憫心莫名的升起,我過去扔了點錢進他破爛的碗裡,硬幣與缺了許多小口的瓷碗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流浪漢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是麻木的、無光的,他並不為我的‘施善’心懷感激,因為對他來說,活不活著的已經無所謂了。一陣寒意頓時從腳底猛地竄上天靈蓋,就連我的靈魂都被凍住......

是的,我明白了,在這一刻我明白了!我就和這個流浪漢一樣,沒有活下去的**!他與我有什麼區彆呢......

人們在絕望的時候,大概都有幻想過有那麼一位救世主出現拯救自己吧。不過這就像童話故事一樣,是虛幻的美好、可憐的欺騙。真正陷入窘境時,是沒有人能拯救你的......】

小川和泉是“裕泰”書社的編輯,此時,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份書稿。越是看下去,他的額頭上就越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等到回過神來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緊緊攥著稿子,小川和泉緊張地問助手:“將這份書稿拿來的老師呢?!”

助手被平日性子溫和的小川和泉嚇了一跳,那份稿子裡寫了什麼?竟能讓小川編輯如此失態。他指了指外麵玻璃外的客廳,“那位老師正坐在那等。”下意識的,他都帶上了老師的尊稱。

小川和泉如風般快速打開門走了出去。

待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小川和泉迫不及待地問:“您就是織田作老師嗎?”

男人點了點頭,“是的。”

小川和泉緊皺的眉舒展開,快速說道:“您的稿子我看了,非常有深意!能上刊是肯定的,但若是要出書,我建議您在多寫點字。”

男人並不意外,說道:“我是有出書的想法,但不是現在。我想先登上報刊連載試試。”

小川和泉臉上帶著笑意,“那好!稿費的話您看一張稿紙5000日元可以嗎?畢竟您還是新人作家,即使寫得再好,我恐怕也不能一下子將您的稿費提高,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您就能得到優秀作家水平的稿酬。”

之後又寒暄了幾句,織田作便起身告辭了。而且看小川編輯的樣子,有種火燒眉毛的急迫感(因為急著排版x)。

話說,小川編輯那些誇張的稱讚,是不是太浮誇了......?

他寫的真的有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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