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嬌嬌露出了訝異的神色:“可你平時都不吃人類的食物啊。”
赤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臉色有些哀傷。
咦,有故事?餘嬌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她湊了過去,盯著赤鬆那雙幽綠色的眸子,問道:“你以前是不是還有彆的主人?”
赤鬆緩緩地點了點頭。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被一戶人家收留了。他們是開小飯館的,女主人廚藝高超。我在旁邊看著也學會了一點皮毛。”
“後來呢?”餘嬌嬌從矮凳子上下來,把廚房交給了小少年。
“有一天飯館裡來了幾個人,把女主人帶走了。”赤鬆握緊了菜刀:“男主人追了出去,卻死在了長街上。那天夜裡下著暴雨,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等那群黑衣人走了,我便把男主人的屍體拖到了飯館裡,用涼席蓋上。”
聽到這裡,餘嬌嬌很是氣憤:“什麼人?竟然敢當街行凶?!”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是修行者。但是,其中有一個人我如果見了他,應該能認出來。”小少年抬起手臂,指了指手肘下麵:“當時情急之下,我撲上去咬了一個人,血肉模糊。那傷口就算過去一百年,也好不了。”
他將案板上的蘿卜一段段切開:“可是,已經過去了一百年,也許他已經死了。”
“那你一定受傷了。”
“不礙事,我跑得快。”
“可他們為什麼要抓你的女主人呢?她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餘嬌嬌很困惑。
小少年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他是不折不扣的幼年期妖怪,臉上不禁染上一絲笑:“我隻知道,她做的飯很好吃。”
鍋裡的水很快燒開了,冒著熱氣。
小少年將切好的蘿卜放了進去,又開始著手和麵。
餘嬌嬌若有所思的看著地麵,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過往,她想,赤鬆的心底一定很懷念幼年時收養它的那對夫妻。
要不然,也不會過去了一百年還記得那麼清楚。
赤鬆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蘿卜青菜麵。餘嬌嬌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露出了滿足的神色——“好吃!”
小少年笑了笑,他問道:“要不要給公子送去?”
“馬上、馬上就去,等我吃完這兩口。”餘嬌嬌又往嘴裡扒了一些,她抱著麵碗,來到了淮英的門前。
“吃飯啦吃飯啦,今天有麵吃哦,很香的!”她扯著嗓子喊道。
依然沒人理她。
小女娃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淮英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從暮雲台回來後,就不再搭理自己了。
門不開,沒辦法,她隻能繞到了一旁的窗戶那兒。
圓形的窗戶,可以看到整個房間的情況。
身穿墨綠色長袍的淮英,坐在軟墊上,正對著窗戶。他如玉的臉旁有著幾縷黑色長發,輕輕地,隨風搖擺。
餘嬌嬌吞了吞口水。
怎麼回事?一見到淮英,口水都變多了??
隻能說,他真的是秀色可餐。
她將麵碗放到了窗戶旁邊,踩著小石頭坐到了窗戶上。
“淮英淮英,我來了!”
“……”還在打坐的男子眉角微微一跳,他睜開眸,看著綠油油的小團子已經坐到了窗戶上,正準備往下跳。
她還很矮,這窗戶雖然不高,卻也沒那麼好跳。
小女娃一下子摔了下來,還好下麵有個墊子,也隻是磕了一下額角。她一隻手捂著,嘴裡有嗚咽聲:“嗚嗚嗚,疼。”
“疼死你。”淮英沒好氣的說道:“長能耐了,還知道翻窗了?”
“嚶嚶嚶。”
餘嬌嬌用手揉了揉額角,她站起身跑到了淮英的麵前,一隻手指著紅痕痕,道:“看到沒,紅了!說不定都出血了!”
淮英瞥了一眼,小女娃的額頭的確紅了一片。
他冷笑:“不是很有心情管彆人的事嗎,怎麼,藥膏送出去,沒東西塗了?”
餘嬌嬌愣了愣:“你看到了?”
淮英麵上浮現出一絲不耐之色,他閉上漆黑的眼眸:“出去。”
“我是來給你送麵的,馬上就走。”
小女娃將熱氣騰騰的麵端到了男子麵前的地上,而後又將一雙木筷擺上。她笑吟吟的說道:“真沒想到小赤會做飯!”
淮英依舊不搭理她。
餘嬌嬌有些氣餒,她小聲道:“怎麼了淮英,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到你了?”
彆不理她啊,晚上還要指望淮英幫她修煉呢,更不用說身體裡還藏著“七日死”的毒素,淮英要是煩她了不想管她了,那她就死了啊。
大魔頭就是大魔頭,早上還好端端的,怎麼這會兒就變臉了。真是伴魔頭如伴虎啊,他這陰晴不定的性格,誰能受得了?
“你彆不理我啊,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對,你跟我說,我改!”
淮英又想到了小女娃在麵對那名劍宗弟子時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在侯府江氏身邊那樣。
她對誰都可以笑的那樣真誠,偏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都是虛情假意的諂媚。
他壓抑住心底的煩躁,冷聲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