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 門主特讓我與李安回去,恐怕沒辦法陪你去鄴城了。”
“徐白師兄不用擔心, 我自己可以。”
餘嬌嬌的心情有些沉重, 但是她表麵上很平靜, 送走了二位師兄後, 轉身朝裡走去。
“嗬。”牧琉璃的輕笑從身後傳來,她慢慢悠悠的說道:“聽聞嘉國的太後已經放權了,小皇帝終歸是要把持朝政的。有些人身份再高, 也彆妄想取而代之。”
花未央也不是愚笨之人,她當然能聽出小郡主口中的那人, 指的便是嘉國當今的權相。
“小郡主說的對。”餘嬌嬌笑了笑, 便翩然離開,從頭到尾不曾多給她眼神。
牧琉璃這一拳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她的神情頗為陰鬱。再抬頭時,這花船上已經出現了一位少年。
他煞白的小臉在月色下尤為可怖,靠近後,竟是露出了森然的笑容:“要回去了呀, 二位。”
那天夜裡, 便是這名妖怪少年喂她倆吃下蠱毒, 如今再見麵,兩個人的心底依然有懼意。
“我……我們已經努力爭取了, 可是師兄他們不同意我們留下。”
花未央尾音發顫, 看著竟是快哭了。
赤鬆湊了上去, 一雙綠色的瞳仁宛若一塊翡翠,他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
“知道該怎麼說吧?”花未央連連點頭。
他的視線又飄到了牧琉璃的身上,這位清疏小國的郡主,五年過去了,還是那般無趣。
不過,再讓她蹦躂一些時日好了。
少年手裡扯著一條鏈子,躲在黑暗中的小鬣獸便走了出來。
直到他離去,花未央還一身冷汗。
她呢喃道:“太可怕了……”
牧琉璃冷哼一聲,她跟著走近了花船,步伐走得很慢。
房間裡。
小鬣獸安靜的趴在新窩上,不吵不鬨。黑豆一樣的眼睛時不時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少女。
她倚著床欄,像是睡著了。
小鬣獸站起身,它叼了一塊肉骨頭,吭哧吭哧的啃著。
餘嬌嬌並沒有睡覺,她隻是在神遊。聽到鬣獸啃肉骨頭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
“小春。”她喚了一聲。
鬣獸抬頭。
少女的指尖多了一粒黑色丹藥,她的臉上帶有淡淡的笑意:“這個給你。”
黑色的鬣獸朝床邊走來。
它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張開嘴,讓少女把丹藥放到自己的嘴裡,直到少女的手拿開,它才敢閉上嘴巴。
性格一直暴躁的鬣獸,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主人,這還是第一次變得如此乖順。
這丹藥對妖怪有很大的好處,餘嬌嬌在內閣練出來後,經常帶給山獸。
鬣獸回到了自己的窩中。
第二日。
花未央與牧琉璃已經連夜走了,餘嬌嬌坐上馬車的時候,赤鬆還特彆不放心:“嬌嬌,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事,不用擔心。”
黑色的小鬣獸也坐上了馬車,安靜地縮在餘嬌嬌腳下。
路途遙遠,餘嬌嬌倒是習慣了。她隻是恨不能瞬間飛回去,也不知道江家現在怎麼樣了,娘親是否安好。
一直到馬車開出城外,赤鬆才慢吞吞的來到另一輛馬車前。
“公子,既然你也也要去鄴城,為何不與她一起?”
“多嘴。”淮英“哼”了一聲。
赤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公子您放心去,畫舫那邊我會盯著的。”
馬車出了城。
少年搖頭:“真是看不懂這些幼稚的人類,真的喜歡就直接說啊,公子再磨嘰,小心嬌嬌被彆人搶了去。”
……
鄴城是嘉國的皇城,天子腳下,連平民百姓的身上都多了幾分氣魄。
馬車進城,餘嬌嬌掀起車簾,看到各種整齊排序的建築,街道寬敞乾淨,一眼望不到頭。
車子緩緩地停在了一座府邸前,兩邊的石獅子威武霸氣。
朱紅色的大門卻半敞著,門口的守衛也不見了。
這裡,便是江府?
車夫掀起簾子:“小姐,到了。”
餘嬌嬌伸出手,給了他一些碎銀:“辛苦了。”
她下了馬車,臉上還蒙著白色麵紗,黑色鬣獸也跟著下來了。車夫退到一旁,他從儋州將這位小姐送來,可不能有半分馬虎。
轉眼,少女已經上了台階。
她跨過門檻,看到裡麵站了一排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