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是上前了一步,伸出雙手抱住了麵前的人。
摟著淮英的腰,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她能聞到的,全是淮英身上的味道。
一如小時候那般依賴,這樣的動作她做過無數次,可唯有這次不同。
淮英一隻手扶住他的肩頭:“我跟你說了多少次——”
“要知分寸。”餘嬌嬌接過他的話,她呢喃道:“我知分寸,我隻是……情不自禁。”
“你說什麼?”淮英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麵對淮英的時候,難以控製自己的情感。”她更緊的摟住了麵前的人:“我喜歡淮英。”
淮英的身體微微一僵。
“我喜歡淮英”,這話,小時後她時常掛在嘴邊。
可那已過去了多久?
現在的她,再也不用說這樣的話。
淮英的心底略微有些煩躁,尤其是少女死死地抱著他,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他身上。
路邊,不少人看過來。這樣大膽的舉動,在嘉國其實不少見,可那少女身姿曼妙,她紫色的衣裳一看就很貴,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再看那男子,明明戴著魔鬼麵具,卻依然令人覺得氣宇軒昂。
“彆胡說!”淮英的聲音變得淩厲起來。
他推開了懷中的少女,卻見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道宗的人來抓你了,就在今夜。淮英你先離開,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去找你。”她將背著的包裹塞給了淮英:“這裡有李府令牌,方便給人檢查。還有衣服也是,我特意找了與你身高相同的……”
她似乎將一切都準備妥當。
淮英還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
被人照顧的錯覺。
他的口吻已然倨傲:“行了,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我暫時不走。”
“不走?為什麼?”餘嬌嬌愣住。
“哼。”淮英一聲冷笑。
他將手裡的糖葫蘆遞到了她麵前,餘嬌嬌想也沒想就直接接過。
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
淮英來到了賣豆花的鋪子前,他撩起衣袍,坐了下去。攤販老板一看,這兩人非富即貴,連忙走了過來。
“兩份豆花。”淮英說道。
老板連忙應道:“好嘞,客官請稍等!”
這攤販前就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餘嬌嬌啃著糖葫蘆,坐到了淮英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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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宗可是來了很多人啊,他們靠星宿觀察到了鄴城的異常,怕不是要拿著個什麼稀奇古怪的轉盤,尋到你麵前?”
淮英坐在那裡,雙手攏於袖中。
聽到餘嬌嬌這麼說,他也隻是彎了彎唇角:“烏合之眾。”
餘嬌嬌的心肝兒微微一顫,淮英的聲音也太好聽了吧!以前怎麼不覺得?這一句“烏合之眾”簡直帥呆了!
想來,道宗也是三大宗門之一!尤其這近些年出了不少大修行者!
隱隱有超過劍宗的趨勢……
老板很快端來了兩碗豆花。餘嬌嬌連忙抬起手臂,將淮英臉上的麵具摘下。他清雋的眉眼浮現在眼前,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又遞上了勺子。
淮英接過,隻覺得今天的小東西好像過於熱情?
他舀了一勺豆花,還未吃,便看到少女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他眉頭微皺:“乾嗎?”
餘嬌嬌臉色微紅:“我不是太久沒見你了嘛,十分想念。”
她一直都是個感情比較外放的人,若是喜歡,便一定藏不住。
喜歡淮英,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便一定會悶著頭往前衝。又覺得這樣跟淮英一起在街邊吃豆花的平靜小日子,很快就要沒了。能多看他一眼,也是賺了。
她低頭,吃了一口豆花,軟軟的,甜甜的。
甜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晚風靜靜的吹,周邊人來人往,卻是從未有過的幸福。僅僅隻是待在他身邊,就覺得很幸福了。
餘嬌嬌吃了兩口,又開始雙手捧腮,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淮英眉心一跳,他有些不悅的抬起眸,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唇紅齒白,雙眸如星,連臉頰上的淺粉小印痕,都顯得與眾不同的可愛。
他的口吻難得軟了一些:“你害怕嗎?”
好像誤會了什麼。
她今日態度反常,難道是因為害怕道宗的人?
淮英放下勺子,耐著性子解釋道:“不管道宗來了多少人,都不可能傷得了我。而且,他們都是衝我來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本想嘲弄——好好的劍宗內閣弟子,怎麼如此膽小?
卻見少女也並不在意他剛才的話,隻是看著他,順便還拿起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
淮英愣住。
“我不怕。”餘嬌嬌一字一句:“有淮英在,我什麼都不怕。”
見淮英之前,或許擔心著很多事情。
可是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水中的月是天上月,眼前的人是心上人。
她從未如此堅定過,自己對淮英的情愫。
在他身邊,連時間都變得很慢。
賣豆花的老板還在吆喝著什麼,她卻已經聽不清了。便是看著淮英,隻看著淮英,她清澈的眸子隻有淮英一個人的倒影。
“等忙完了江府的事情,我去找你,好不好?”
好不好?
淮英怔了一下,他將勺子放到碗裡。
“找我乾嗎?”
找他,總需要一個理由吧。月華之毒,不是“暫時”壓製了嗎?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來找自己?
“我說過的啊。”少女的身體往他的方向靠近,她的香氣撲麵而來:“我,喜歡淮英。”
她看著淮英的眼睛,她想知道,淮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微微怔忪。
回憶起她時常說著這樣的話,為了活命,為了解毒,她不是第一次說出如此親昵的話。
淮英心底的煩躁愈演愈烈,他眸色暗沉:“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呃?”餘嬌嬌呆了一下。
她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明明自己說的很誠懇啊,怎麼淮英的心情好像變得非常差?
餘嬌嬌解釋道:“我是認真的。”
淮英隻回她一句:“你想死嗎?”
“…………”
她瑟縮了下脖子,向後退了半分:“不想。”拿起勺子繼續吃豆花,這下,不敢再煩他。
可喜歡這種事情哪能藏得住,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淮英坐在這裡,她就特彆想要動手動腳。她的視線落在了淮英的唇瓣上,不知道吻起來是什麼感覺?之前倒是夢到過一次,可是太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