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嬌嬌感覺到鼻子一熱,緊接著“品嘗”到了一絲血腥氣, 她用手擦了一下, 看到手背上紅了一片, 大腦一片空白。
流鼻血了?
她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連忙抬起手臂,想要擦掉鼻下的血跡,淮英卻已經先她一步。
他將白色帕子抵在她的鼻子下麵, 口吻輕佻:“你這丹藥可不得了,大補。”
“才不是丹藥的問題……”餘嬌嬌接過帕子, 她揚起頭, 看著被房頂樹影遮擋的夜空, 嘟囔道:“都怪淮英太誘人。”
淮英長眸微眯。
餘嬌嬌卻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聲音裡帶有一絲笑意:“我們去放花燈吧。你剛才不是說了, 你也想要一盞嗎?我都給你買好啦!”
就這樣任由她拉著, 兩個人來到了河邊。
走下石板階梯,河邊坐了不少人。餘嬌嬌找了一個略顯偏僻的位置,興高采烈的拉著淮英擠了過去。
花燈各色各樣的都有, 她特地挑了兩個差不多的荷花燈,裡麵還能塞進一個卷紙,可以寫小心願。
她順手也買了纖細的小毛筆,低著頭認真專注的寫著。
“淮英, 你也寫吧。”
“寫什麼?”
“你的願望啊。”
淮英坐在台階上, 他一隻腳懶散的伸直, 整個身體向後靠去。手肘撐在石階上, 仰望著天邊的彎月。
他的聲音淡漠,仿佛周遭的熱鬨都與他無關。
“我不信神佛。”
餘嬌嬌握筆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轉頭看向淮英,眼裡帶著零星笑意。
是啊,像淮英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傳說。
“許願不是為了實現,是為了有一個美好的希冀,這樣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都會覺得人生很值得。”
“人生很值得?”淮英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她這一生,頂替著彆人的身份,一直膽戰心驚的活著。
“你呢?”餘嬌嬌認真的反問。
淮英沉默片刻,他懶懶的用手指在上麵劃了幾下,後將花燈遞給了餘嬌嬌。
她愣了一下後,接過。
修行者確實可以用真力刻字,花燈上隻有清清冷冷的兩個字——飛升。
這,果然與她猜的差不多。
隻是心中有一點點的失落,大概,隻是一點點。
餘嬌嬌垂眸,繼續在小紙條上寫著字。她現在的字體可進步的太多,哪怕寫這種小字,都可以保證不暈染。
淮英的視線有意無意的飄過去,卻見少女將這條卷起,塞入花燈裡。
“我放了啊。”
“嗯。”
餘嬌嬌往下走了兩個台階,蹲下身,將荷花燈放到了河麵上。淮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把我的也放了。”
“那要淮英自己放才靈驗。”
“都一樣。”淮英的語氣是難掩的狂氣。
這花燈無論誰放,他最終都會飛升。
飛升對餘嬌嬌而言是一個很遙遠的詞彙,就算在原著中,飛升者也是少之又少。
至於飛升之後會去哪裡?沒人知道。
放完花燈後,她又坐回到淮英的身旁。
“那,以後淮英要是飛升了,豈不是就隻有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內閣弟子,有整個劍宗做靠山,你還怕什麼?”
“淮英可不要小瞧我,我才不怕呢。”餘嬌嬌難得的語氣驕傲了起來:“我現在可厲害了,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隨便傷到我。淮英你不知道吧,我煉丹的技術大師兄可是親口誇讚過的。這五年來,他一直傳授我各種知識技能,對我可好了。”
“徐鳳?”
“對呀。”餘嬌嬌笑眯眯的點頭:“他是徐白的哥哥,然而兩兄弟幾乎不見麵,情誼寡淡。大師兄平日裡呢也不愛說話,有時候還很嚴厲,不過教我的東西都是實打實有用的。”
淮英的麵上浮現出一絲不悅:“你與他走得還挺近。”
“當然了,他是大師兄啊。”
“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不管出什麼事,你這大師兄都會護著你,不是嗎。”
“不一樣。”餘嬌嬌睜圓了眼睛:“他們是他們,淮英是淮英。若淮英以後飛升了,我不是就見不到你了嗎?”
她毫不含蓄的說道:“我會想你的。”
淮英神色微微一動,他看著身邊的少女,她的眼裡像是裝著萬千星河。偌大的河麵上,有花船遊過,岸邊的人歡呼尖叫,一切都那麼刺耳。可唯有看著她的時候,心緒異常寧靜。
“我會想你的”?淮英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他心想,她也就是在擔心月華毒發作吧。
他若真飛升了,這小東西大概會沒命的。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放心。”淮英神色懨淡:”到那時,我會先給你解毒。”
“……”
呃?餘嬌嬌愣了一下,她根本沒有想這個事情啊!要不是淮英提醒,她差點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