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英的手背上有一排清晰的小牙印,泛著血跡,餘嬌嬌輕輕地舔舐,隻覺得淮英的手又白又軟,骨節分明,格外的好看。
馬車停在無人的城外,一輪圓月懸掛於空中,有晚風吹過,她聞到了淮英身上特殊的香氣。
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抬起頭,卻見月光下的男子,膚色如玉,眉眼如畫,殷紅的唇瓣,說不出的妖豔。
她的心如同小鹿亂撞,那是一種陌生的悸動,叫囂著想要衝破胸膛。
再上前一點……
心裡有一道聲音不停地在耳邊回旋。
淮英想要抽回手,卻見少女清澈的雙眸像一汪春水,緊接著,她的臉來到了自己麵前。
嗡——
心緒亂了。
餘嬌嬌墊著腳尖,她湊上前,輕輕地吻上了淮英的唇。他坐在馬車內,靠著車窗,一隻手還被她抓在懷中。
隻屬於少女的清甜縈繞在周身。
淮英坐著不動,腦袋一片空白。
而餘嬌嬌便也隻能感覺到他柔軟的唇瓣,還有近在咫尺的,香香的淮英。她仿佛喝了一壺酒,醉的暈頭轉向。
那種感覺又像是溺水,卻充滿了甜蜜。
她的心尖兒都在發顫,忽的落下了腳尖,她輕輕地喘氣。雙頰緋紅,令人浮想聯翩。
淮英依然坐在那裡。
他一動不動,當少女後退時,清冷的夜風讓他逐漸恢複理智。
餘嬌嬌不知道自己剛才哪來得勇氣,竟然非禮了淮英。她慫巴巴的低著小腦袋,嚶嚀著:“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便是心裡早就已經對淮英想入非非,之前不敢做,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腦袋一熱——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親了上去。
她雙手捂著臉,又羞澀又興奮,當然,還會有一絲絲的擔憂。
淮英好半晌沒有說話。
少女雙眸含春,臉側淡粉色的疤痕像一片花瓣,落在他的心上。
他手裡,還輕輕搓著一片枯葉。
許久之後,他沙啞道:“無礙。”
嗯?餘嬌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無礙?
這兩個字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好吧,確實是她非禮了,還想著淮英被占了便宜會不會氣得跳腳?再看眼前的人已經坐回了車裡。沒有窗簾,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淮英的側麵。
“淮英。”餘嬌嬌雙手扒著車窗,她腦袋擱到手背上,眼睛亮亮的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我剛才是情不自禁,你明白嗎?”
他嚼了一片枯葉,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嘴角勾起一絲不羈的笑意:“我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呃?
餘嬌嬌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問號,什麼叫做她不用放在心上?
“淮英,我剛才親你了。”她沒羞沒臊的把這話說了出來。
“怪我。”淮英想也沒想到,直接說道。
“怪你太誘人?”
淮英瞥了她一眼,少女這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她可沒打算就這樣糊弄過去。親都親了,她還能不認賬嗎?
那不行。
餘嬌嬌說道:“我喜歡淮英,所以便親了。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淮英神色微怔,隨即,他冷哼一聲:“不需要。”
他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唇瓣:“我就當是被狗啃了。”
“……”
“我才不是狗。”餘嬌嬌小聲嘟囔。
她說了那麼多次喜歡淮英,怎麼淮英不為所動?
有些懊惱,她繞到了前麵,跨上馬車,鑽了進去。淮英見到她時,身體一僵。
少女攏了攏紫色的長裙,她坐到了淮英的身畔,小嘴兒微抿。
“你叫車夫來吧,我與淮英一道去見見外公。”
淮英原本是想說“下去”,可是這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進去。說不出口,或者,不想說。
可他心裡還是有一股火無法發泄,便隻能低喝道:“人呢?!死了嗎?!”
“來了來了——”
車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不保。
餘嬌嬌笑吟吟的看著淮英,還能發火的淮英便一點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說話的他。
“明天不知道三師兄會怎麼跟小師叔說我的事……”她輕聲道:“好在我劍意學的一直不怎麼樣,一個人殺那麼多道宗弟子實在太扯,我想,我很快就能擺脫嫌疑。”
馬車在小道上走,有著輕微的搖晃,她想著淮英還在身邊,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
“聽聞淮英未走,我實在是……太開心了。”
她不吝嗇於表達自己的感情,隻是淮英聽著這話,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見她還在惦念著剛才的事情,他便開口問道:“聽說過北素素的事情嗎?”
餘嬌嬌愣了一下:“聽、聽說過。”
“都聽說了一些什麼?”
“北素素是玄宗的祖師爺,一手創立第四大宗門,因為太過出色還遭人嫉妒。”
“嗬。”淮英啞然失笑。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北素素是太過出色才會遭人嫉妒。那三大宗門都對他恨得牙癢癢,可又偏偏拿他沒辦法。
“還有呢?”他繼續問道。
後麵的話餘嬌嬌就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淮英一眼,見他坐在那裡,低垂著眼眸,神色平淡。
她清了清嗓子,說:“祖師爺天賦異凜,是修行奇才。好像有祖傳的‘邪功’,啊呸,祖傳功法,便是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斷、斷了根。”餘嬌嬌麵色微紅,她不敢看淮英。
“嗯,不錯。”這句話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淮英語調慵懶:“繼續。”
還要說?
餘嬌嬌一臉茫然,這大魔頭是怎麼了,外麵對他的傳言他心裡不是很清楚嗎,怎麼老讓自己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