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就在陸正心裡考慮是以一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下山,還是扛著宋慢以八百米的速度跑下山的時候,那個趴在墓碑上的骷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同時,墓碑後麵也探出一個腦袋,那人同樣坐在地上笑。

陸正這才明白,那個所謂的骷髏根本就是人裝的。

墓碑上趴著的人終於笑夠了,站起來,順手扯掉黑底白色圖案的骷髏罩衣,露出了裡麵的長袖T恤和牛仔褲。

宋慢倒是從頭到尾一直淡定,畢竟在她的眼睛裡,兩個人的輪廓都十分清晰。

“你們兩個乾什麼的,在墳地裡嚇人是什麼毛病!”陸正大吼。

“哥們,彆生氣彆生氣,鬨著玩的。”其中一個朝著陸正說。

倆人走過來之後,陸正才發現,他們年紀並不大,也就二十出頭,身材勻稱而且個子很高,粗略估計應該有一米八多。

“對不起啊,我們倆就是看到突然有人過來了,想著開個玩笑。”這倆人認錯還挺快。

看清楚了兩人的長相,確認他們真的是人之後,陸正真有種把倆人按地上揍一頓的衝動。

他臉色不怎麼好地問,“你們倆大半夜來墳地乾什麼?”

其中一個男生嘿嘿笑了兩聲,“課業需要,來這邊找感覺。”

“你倆大學生?”

“對啊。”兩個人還挺自來熟,自我介紹道:“我叫王濤,他叫洪海洋,我倆都秦城美院的,你們倆呢?”

“宋慢,秦城理工。”

宋慢自我介紹後,陸正才說話,“陸正,警察。”

他一說完,倆人“謔”了一聲,王濤特彆小心翼翼地問,“哥們,你來著該不會查案子的吧?”

“我有毛病啊半夜來查什麼案子,陪她來……找感覺的。”

兩個人頓時眼神曖昧起來,以為宋慢是陸正女朋友。

宋慢他們倆倒也沒解釋,互相聊了幾句後,陸正對他們說,“我們倆要下山了,你們不走麼?”

王濤搖搖頭,“不了,我們晚點再走。”

互相說了拜拜後,各自離開。

回去的路上,陸正在車裡瘋狂吐槽兩個美院的小年輕,“這倆人是搞藝術把腦子搞壞了嗎,大半夜蹲墳頭上裝鬼,我要是心臟脆弱點還不被他們嚇出神經病!”

“你要是脆弱,我也不會找你啊。”宋慢不怎麼想搭理他,她覺得陸正有點話癆。

“哎,墳場我也陪你去了,該告訴我案子的事了吧,我都查了紀宣一天了,也沒查到個線索,我們組長看我的眼神都冒火了。”

“你現在查出什麼了?”宋慢偏過頭來問他。

“就查到他的生平和社會關係什麼的,沒什麼特彆的。不過紀宣這人算是挺勵誌了。”陸正饒有興趣地給她說。

“說來聽聽。”宋慢調整了一下坐姿,對紀宣這人稍微提起了點興趣。

“他跟剛才那兩個小子一樣,都是秦城美院畢業的,他家裡還挺窮的,上學的錢全靠自己打工和貸款。大三的時候認識了他老婆傅瑩,你們學校有個傅教授吧?就是傅瑩她爸。”

宋慢點點頭,她印象裡是有這麼一位教授的。

“那時候學美術其實沒什麼出路,不過他老丈人厲害,直接把他弄進你們學校來了。”陸正嘖嘖道:“這不媳婦兒也有了,工作也有了,彆人羨慕不來。”

“嗯……”宋慢的手抵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說,“你去查一下他的夫妻關係吧。”

“什麼意思?你懷疑他和他老婆關係不好?”陸正轉頭看了眼宋慢。

宋慢看著前方高樓大廈上閃爍的霓虹,半垂著眼說:“反正也不費事,順便查一下唄。”

陸正撓頭,“他們夫妻的感情關係和案子到底能有什麼關係?”

宋慢笑而不語。

她想要拿到迷槲果,隻需要七天。

這七天內,希望陸正能查到點什麼,隻要不耽誤她的正事,給他一點線索也無妨。

而且她發現一件事,可能是特殊案件不具有普遍性,還有人手的問題,特辦處辦案和警察辦案其實是有很大區彆的。

陸正受過的訓練和正規警察不同,所以就算告訴了他去查紀宣,他注意的點也不會是紀宣的感情問題。

至於他什麼時候才能查到馮雲身上,還真不好說。

宋慢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寢室是肯定進不去了,隻好在學校附近的旅館住一晚上。

在旅館裡也方便她調製要給馮雲的藥水。

說是調製,其實也就是把灰菇摘下來清理乾淨,再泡到水裡,第二天把水拿過去就行了。

第二次使用迷槲花,效果比之前持續的要久一點,但宋慢眼前的視野也越來越模糊了。

她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灰菇清理乾淨,塞進礦泉水瓶裡。

還有一半灰菇沒來得及處理的時候,她就徹底看不見灰菇了。不過這些差不多也夠用了。

她把礦泉水瓶封好,放到桌子上,自己收拾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是周六,並不需要早起,不過既然已經和馮雲約好了,她還是決定早點過去,至少能給對方一個好印象。

就像她說的,這場交易,說到底她沒有任何鉗製對方的手段,全憑對方願意。

八點多,宋慢先去退了房,然後拿著那瓶礦泉水去了咖啡廳。

咖啡廳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門是開著的。

宋慢推門走了進去。

馮雲並沒有在吧台裡,後廚隱隱約約能聽到痛苦的叫聲。

宋慢繞過吧台,快步走進了後廚。

後廚光潔的地磚上,馮雲正像個蝦米一樣蜷縮著,她的雙手死死抓著胳膊,露在外麵的皮膚下隱約能見到有東西在動。

她死死咬緊牙關,但還是會發出聲音。

這種痛苦,正常人是很難挨過的,開始的時候每次疼痛都會間隔一段時間,越是到後麵就越是頻繁,等忍不下去的時候,基本上迷槲已經破體而出了。

宋慢走上前,把礦泉水瓶子打開,用腿壓住馮雲,然後捏著她的下巴,把一瓶子水全都給她灌了進去。

等瓶子徹底空掉,宋慢才鬆開了對她的鉗製,馮雲好像脫力了一樣仰躺在地上,她的嘴上有磕出的血,頭發被汗水打濕,黏在額頭上。

“剛剛可真疼啊。”她喃喃說。

“後悔吃下迷槲了麼?”宋慢坐在她身邊,問她。

馮雲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其實不怎麼後悔。”

兩人沉默了很久,馮雲才說,“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這個方法麼?”

“因為死前會很痛苦?”這大概是宋慢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馮雲笑了,“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麼?”

“請講。”

“我在他大二的時候和他認識了,我們談戀愛的事情彆人都不知道,我隻告訴我我的室友,和我關係最好的傅瑩。”

宋慢垂下眼。

馮雲還在繼續說,“傅瑩認識了他,也愛上了他,他們兩個背著我在一起了。”她笑了兩聲,那聲音很難聽。

“紀宣對我說,他愛的是我,但是他隻能對不起我,選擇傅瑩。”

“男人會這麼說,還是因為不愛吧。”宋慢說。

“是啊,可是那時候的我不懂,我以為是傅瑩把我們拆散的,我以為隻要留在這個城市,我們就還有機會。

傅瑩知道我不打算離開,她用紀宣的手機給我發了信息,約我在賓館見麵,可我去了之後見到的不是他。”馮雲閉上了眼,“後來我離開了秦城,想要斷掉這裡的一切,直到他再次聯係我。”

“他在手機上跟我說傅瑩的不可理喻,說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說想我。”

“你已經做好決定了,為什麼還會回來?”宋慢不解。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