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總共持續了三天,第三天晚上的時候,乾脆就在皇宮裡麵舉行了家宴,除了宮裡麵有名位的妃嬪還有皇子公主,就是一眾比較親近,也就是說,起碼爵位在國公以上的宗室,都是徒家人,人算不上多,就是在永安宮裡麵擺了宴席,又找了教坊司的人過來歌舞助興。
結果宴席舉行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表演胡旋舞的舞女卻是從頭上取下一根尖銳的金簪,向著承慶帝刺去,皇後就坐在皇帝身邊,當即大驚,心念電轉之下,便直接將承慶帝往邊上推去,自己擋在了前麵,她大概覺得這個舞女應該會被一邊伺候的太監擋住,哪知道,那太監擋是擋了,偏生承慶帝身邊這位大太監張德沒練過諸如葵花寶典之類的武功,可是,那舞女卻是學過功夫的,張德竟是沒擋住,還被舞女衝過來的慣性衝得往後一倒,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直接就將擺著酒宴的檀木幾案給撞翻了,承慶帝被推開隻是被擦了一下,卻正正撞上了皇後,皇後本就身子沉重,哪怕一邊伺候的宮女趕緊上前,皇後還是摔倒在地,差點被壓在幾案下麵,當時就見了紅。
那個舞女很快被製住,結果她卻是直接咬舌自儘了。承慶帝大發雷霆,下令徹查,但是皇後這邊卻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
永安宮中臨時鋪設了產房,皇後被送了進去,但是皇後直接被那一撞,身上幾乎沒了力氣,哪怕灌了參湯,一時半會兒也提不起精神來,雖說給皇後準備的穩婆經驗都很豐富,但是遇上這種情況,她們也無能為力。禦醫開了催產藥,但是效果並不算好。
徒景年跟承慶帝一起站在外麵,看著一盆盆的血水被捧出來,都是心亂如麻,承慶帝臉色鐵青,除了擔心皇後,也是因為之前那場未遂的刺殺,要不是皇後及時用力推了一把,被幾案壓住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若是稍有不慎,刺客就得手了,要知道,刺客的金簪上抹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張德在拉著刺客的過程中被刺中,沒多久便斷了氣,讓承慶帝後怕不已。那邊禦醫滿臉冷汗地出來,見得承慶帝的臉色,雙腿一軟便跪了下來,顫巍巍地稟報道:“陛下,娘娘胎位不正,又提不起力氣,隻怕……”
禦醫還沒說完,承慶帝就咆哮起來:“朕要的是母子平安!要是皇後和腹中的孩兒有半點差池,朕誅了你們九族!”見頭發都已經花白的禦醫臉色慘白,搖搖欲墜,承慶帝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堅定了起來,好半天咬牙道:“若是不成,保皇後!”
禦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殿內,徒景年也是臉色蒼白,他拉住了承慶帝的袖子:“父皇,母後不會有事的,對嗎?”徒景年是真的很慌,皇後對他一直很好,兩人之間有著深厚的母子親情,他現在也來不及去想若是皇後有事,承慶帝一時念著皇後的情誼,對他如何,等到日後情誼漸漸消散,他該如何應對之類的問題,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是學的婦產科,腦子裡徒有一大堆化工、材料、武器之類的知識,這會兒卻是半點用也沒有。哪怕知道個剖腹產,可是這年頭,哪有這個條件?怎麼輸血,怎麼止血,怎麼測血型,他都是兩眼一抹黑,這會兒心煩意亂到了極點,下意識地就開始向離得最近的承慶帝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