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承慶帝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到了他這個地位,生殺予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順王要是真是死了,還斷子絕孫,自然是一了百了,問題是,現在多出個人來,想到沒準順王還有餘部在背後做小動作,拿這個疑似順王兒子的人做文章,他心裡就一陣不得勁。

即便這事隻是個巧合,但是,萬一有人認出來了,覺得這豆官是順王的子嗣,同樣對他沒什麼好處,說不得就有人要報上來,到時候,哪怕打著皇家血統不容混淆的旗號,他也得對這個人表示一下,甚至,順王餘黨又要冒出來,暗地裡麵鼓動這人搗鬼。

如此一想,不論這人是真的假的,都是個大麻煩。這麼想著,承慶帝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既然不過是個戲子,那麼便老老實實做戲子的本分吧!”

戲子的本分是什麼呢?唱戲?這年頭的戲子可不是什麼民族藝術家,達官貴人會唱幾句戲,那是樂趣,甚至是風雅,可是戲子算什麼?戲子是賤籍,算起來,跟娼妓無異,尤其是這些唱戲的少年,為了保證他們的身段還有他們的價值,他們需要服用各種藥物,經受近乎殘酷的訓練,以保證身體柔軟,並且推遲發育,使其保持在十多歲時候的體貌,這時候正好雌雄莫辯,也更討一些有著特殊愛好的人的喜歡。

承慶帝這麼一說,曹安平立刻會意了,當下點頭稱是,回頭就派人去安排了。

徒景年雖說隱約猜到了事情應該跟那豆官有些關聯,卻沒想到這事居然這般複雜,再者說,他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壓根什麼都做不了,何況,這事跟他壓根沒什麼關係,承慶帝自然會解決掉,因此,安安心心在榻上高臥,飽飽睡了個午覺。

不說曹安平按著承慶帝的意思,如何針對那豆官設計,宮中卻一直保持著原有的生活步調。

有孕的嬪妃在安心養胎,其他的嬪妃在琢磨著如何能夠更多地承寵,這些對於徒景年來說,其實壓根沒什麼意義,這年頭沒有計劃生育,不能保證他老爹隻有自己一個兒子,哪怕蘇皇後才死了沒多久,他也不能跑過去掐死自己那些即將出生的弟弟,還得表現出一副高興的樣子,畢竟,不管是什麼人家,多子才能多福。

何況,這年頭兒童夭折率很高,皇家哪怕供奉著全國最多最好的大夫,也不能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當然,是天災還是人禍就不好說了。

比如說,因為出生時間不對,洗三、滿月、百日、乃至抓周都沒怎麼辦的二皇子,就在一個夜裡夭折了,甚至這個孩子還沒有大名,大家就二皇子,二皇子地叫著,皇室玉牒上都沒有記錄。李美人哭得死去活來,卻也不能阻止宮人將那小小的冰冷的身體放進一具小小的棺材裡麵,然後抬了出去。因為年幼夭折,這個孩子連皇陵也進不去,隻能在附近的山上找個地方葬了。

李美人因為失去了唯一的指望,短短幾天,便麵色枯槁,宛若死人一般,承慶帝對她本來便沒多少感情,見她這般,連原本那點清秀的顏色也沒有了,自然很快將她拋之腦後,李美人如今也想不了太多,她已經是萬念俱灰,沒過多久,竟是換了布裙,去了釵環,每日裡待在原本慈仁宮偏殿的小佛堂吃齋念佛,看起來竟是一點活氣都不見了。承慶帝偶然得知之後,隻是沉默了一下,回頭便封了李美人做清波居士,命她帶發修行,乾脆就在慈仁宮那邊的小佛堂為皇室祈福。

知道這事之後,徒景年更深刻地領會到了承慶帝的無情。雖說承慶帝在他麵前一直是個慈父的形象,但是,對他不在意的人來說,那簡直可以說是殘酷無情了。這讓徒景年心情頗為複雜,不過,對承慶帝麵上依舊是一如既往地親昵信賴。

有人失意,自然也有人得意。之前三個孕婦如今也紛紛到了生產的時候,先發動的是端妃,她出身武將之家,哪怕沒有跟著父兄學武,身體卻一直不差,因此,儘管因為是頭胎的緣故,頗費了不少力氣,還是平平安安地產下了一個女兒,算是二公主了。

沒錯,就是二公主,大公主雖說出生的時候有些體弱,這麼多年卻是掙紮著活了下來,如今也五歲了。她生母無/寵/,自個也不受重視,至今也沒序齒,也沒取名,這次二公主出世,承慶帝總算想起她來了,乾脆直接就從她開始往下排,並且直接定了名字,這一輩的公主從一個“沅”字,因此,大公主便取名為沅薇,二公主取名為沅瑤,一個是花草,一個是美玉,誰更受/寵/,自然是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