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與現在的華陽宮是天然的敵對,原本還不明顯,如今華陽宮有子,東宮就是最大的絆腳石。隻是秦充容比較鬱悶的是,東宮跟後宮距離比較遠,她壓根找不到搭上東宮的機會。而且,作為庶母,跟一個已經開始長大的皇子勾搭,顯然也不是什麼能夠說得過去的事情。
徒景年渾然不知宮裡麵已經有人想要向自己靠攏了,這會兒朝中正有事呢!
國家這麼大,每年有點天災人禍再正常不過。今年就輪到長安了,原本冬天的時候,不過稍微下了兩場雨雪,規模很小,還讓老農緊張了一下,畢竟,瑞雪兆豐年不是說著玩的,大雪可以防止冬小麥還有彆的越冬的作物被凍壞,還能天然起到殺蟲的作用,積雪融化的時候也可以給作物帶來足夠的水分,可謂是一舉多得。但是,將將要開春的時候,下的雪就沒那麼好了,這會兒本來是莊稼開始拔節的時候,天氣一冷,自然不長了,而且雪也化得快,很容易凍傷植物的根莖。結果今年都已經入了二月了,天卻下起了大雪,而且還持續了足足兩天一/夜,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據說城南那邊已經有人家的房子塌掉了,還有些乞兒貧民被凍傷甚至凍死了。順天府這邊一邊忙著到處跑,一邊往上報災要求賑濟,朝廷裡也顧不上彆的了,先忙著賑災的事吧!
好在如今朝廷不缺錢不缺糧,以前也有過賑災的經驗,因此,在剛開始忙亂了一番之後,便走上了正軌。徒景年在看到內閣送上來的方案之後,發現這年頭已經有了比較完善的賑災機製。先是命人在受災的地方搭了粥棚施粥,這會兒番薯番芋在長安附近已經廣泛種植了,雖說不會用這個作為糧食儲備,但是還是存儲了一些的,這會兒直接從地窖裡麵弄出來,洗洗乾淨,也不用削皮,跟米麵一起煮,這樣隻需要不多的米麵,就能夠熬出粘稠易飽的粥來。除此之外,就是以工代賑,將受災地區的青壯集中起來,直接算當年徭役,清理廢墟,鏟除積雪,清理排水管道,搭建臨時的窩棚,這樣也算兩全其美,災民把今年的徭役解決了,還能免費填飽肚子,也有了容身之處。
當然,朝廷還需要解決的就是棉衣棉被,按照慣例,一般都是從兵部庫房那邊走,那邊軍器局每年都會生產大量的軍需物資,衣服鋪蓋自然也在其中,長安附近還有北方邊軍的軍需都是從順天府軍器局出,南方那邊的就是從應天府軍器局出了。衣服鋪蓋什麼的,一般都準備得非常充足,哪怕知道有吃空餉的,也睜隻眼閉隻眼,一般兵部這邊的庫房也會留下一些,這會兒正好可以將陳年的給處理了,免得占地方。
可以說,流程非常明確,執行也很到位,未免讓徒景年覺得沒什麼用武之地,他根本沒提什麼找達官貴人捐贈的主意,一來,這事操作起來有難度,朝廷上商量一下章程,就得花不少時間,災民也等不及;二來,大臣們也要擔心,這事情會不會變成定例,以後有什麼事情,都要找他們捐贈,他們又不缺名,每次替朝廷撒錢,次數多了,難免生怨;最後,這年頭,其實不鼓勵慈善,有收買人心的嫌疑,平常人家因為家裡有什麼喜事,或者是彆的什麼事情,花點小錢,在寺廟之類的地方施點粥,那是無所謂,你要是大張旗鼓,跟標哥一樣,那純粹是找死呢!
等到雪災過去,最終死傷人數加起來不過是十幾個人,這才讓朝中上下都鬆了口氣,承慶帝帶著徒景年下朝回來,先叫人絞了帕子擦臉,然後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京畿這邊好幾年未曾有過這般天災了,好在解決還算及時,才算沒有釀成大禍。阿鯉,我瞧你今兒在朝上若有所思,可是有什麼心得?”
徒景年也換好了衣服,這會兒想了想,開口說道:“兒臣隻是想著,在長安這邊,賑災尚且能夠及時有效,不知道在彆處會如何?”
承慶帝不由一笑:“這是早就傳下來的定例,地方上的官員上任之前都要知道的,一般不會出什麼岔子!其實這也簡單,無非就是以工代賑,集中災民,防止生亂而已!雪災算是比較容易解決的,畢竟持續時間很短,若是遇上水患或者是旱災,那麻煩才叫大了呢!”
見徒景年的神情,承慶帝慈愛地拍拍徒景年的肩膀:“治大國如烹小鮮,賑災這種事情,更是需要因勢利導,隨情勢而變!回頭朕讓人將曆年來各處天災之後各地賑濟的折子給你找出來,你好好瞧瞧,回頭跟朕說一說有什麼心得!”
“兒臣遵旨!”徒景年連忙點頭,說實話,他真的對這些事情很好奇了。
承慶帝見他模樣,不由失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