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這些年來嘗到了不少作為某種意義上外戚的好處,宮裡有個德妃吹枕頭風,家裡還有個可以供在神龕上的老太太,甄家如今那叫一個蒸蒸日上,之前的事情,雖說砍掉了甄家一些枝葉,但是在發現,遇到了那樣的事情,甄家本身都沒有受損的現實之後,自然有更多的人開始對甄家奉承起來,甄家如今紮根江南,做的又是要緊的差事,一個織造,一個鹽政,哪個不是江南的命脈,因此,漸漸的,江南許多官員竟是開始為甄家馬首是瞻了!
甄家之前得以接駕,這次自然也不能錯過,聖駕剛剛確定出行,甄家就已經上書請求接駕,然後借著這個機會,將上次修建的園子再次大修了一番,錢不夠?向國庫支借啊!第一回的時候,甄家還有些緊張,擔心被逼債,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回甄家就很是熟門熟路了,將當年要交給戶部的一部分稅銀給截了胡,留下了一張輕飄飄的借條,拿著錢,然後回去辦事了。
有錢就好辦事,何況,園子原本就有底子,如今需要的不過是將陳舊的擺設更換,重新裝修而已,比如說,花紋有些模糊的玉階要麼重換,要麼重新打磨,地毯擺設什麼的最好全部換新的,上次時間太緊,這次還得再弄些珍禽異獸回來,總而言之,為了將這個實質意義上的行宮弄得更加美輪美奐,可以更好地討好承慶帝,甄家直接支借了70萬兩銀子,還從一些實力不強的人家巧取豪奪了不少奇珍異寶,一部分放到了行宮,一部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大半個月的時候,聖駕已經到了金陵,直接住進了甄家準備的園子,這個地方原本是甄家的住宅,如今變成了行宮,甄家已經不住在這裡了,畢竟,這裡的規製,已經不是甄家能夠享受的了,即使偶爾過來小住一段時間,也是偷偷摸摸的,平常差不多就是封存,隻是找了一些仆役在這邊打理收拾。
這回聖駕到來,這些仆役直接降級成雜役,而且被限製了出入的區域,畢竟,住進來的不僅是皇帝,還有一些妃嬪和宮女呢,哪能讓這些人跟陌生的男人接觸,因此,大部分的事情,全部被承慶帝帶來的宮女太監給接手了,不過對這些仆役來說,卻也沒什麼好說的,能夠給皇帝做事,哪怕見不到皇帝的麵,回去也有了一輩子吹噓的本錢了。
承慶帝在甄家精心準備的行宮裡麵接見來來往往的江南官員,甄家卻是趁機斂財,承慶帝住進甄家的園子,自然表明承慶帝對甄家非常看重,甄家為此付出的根本就不是自個兜裡的錢,卻借著這個拉虎皮扯大旗,想要來拜見承慶帝的官員,進門之前首先得跟甄家打好關係才行,至於怎麼打好關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比如說,之前被甄家發覺掌握著通政司的薛儉,如今算是被甄家綁到船上了,身份不再是隱秘,之前的事情讓薛儉再次落了把柄在甄家手裡,薛儉雖然事後後悔不已,但是還是心存僥幸,可惜的是,甄家可不是什麼慈善人,而是咬住就不會鬆口的吸血鬼。薛儉為了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也隻能跟甄家合作了。
有了通政司的情報線,甄家對江南的掌控力更加強大起來,甄家的影響力如今已經不僅僅限於金陵揚州附近的地方,如今,便是浙江安徽的不少官員,在一定程度上也得給甄家麵子了。當然,在承慶帝麵前,甄家如今依舊是非常恭順的家奴,尤其他們明白,自己的一身富貴全係於承慶帝這個帝王身上,隻要承慶帝一個意思不對,甄家立馬就會被打回原形,甚至更加淒慘。
徒景年這會兒對江南沒太多興趣,他在江南不過是弄了三個采珠場,然後買了一些山地,命人大範圍種植棉花,一方麵改良棉花,一方麵為將來的紡織業打造基礎。要不是大晉跟草原一直對峙,其實徒景年更願意采購羊毛,棉花實在是太麻煩了,占用耕地很多,而且產量也不算高,尤其,現在的棉花並沒有經過多少改良,纖維很短,因此,就給紡線織布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可羊毛不一樣,草原上如今養的是綿羊,綿羊的羊毛可比棉花的纖維廠多了,而且更加堅韌,羊毛製品也更加暖和,徒景年覺得這件事可以等自己上台之後再做,配合一些彆的措施,或許可以實現對草原民族的經濟殖民,當草原上的人的經濟命脈被掌握到大晉手中的時候,蒙元餘孽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