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徒景年,她就沉不住氣,這會兒見徒景年跟何瑜並肩過來,隻覺得刺眼,原本想著走個過場就好了,畢竟後媽不好當,何況還是個心存惡意,又想留麵子的後媽更不好當!皇後的智商情商也就是一般人的水準,混在後宮裡麵,更是中下的水平,偏偏皇後又對謹言慎行這四個字領悟一向不怎麼樣,這會兒見兩人,竟是出言譏諷:“果然是春宵苦短,太子倒是讓本宮好等!”
何瑜正要請罪,徒景年卻是淡定地拉了一下何瑜的袖子,然後氣定神閒道:“煩請母後恕罪,兒臣與太子妃在大明宮耽誤的時間稍長了一些,又想著乘坐步輦難免有些對母後不敬,便與太子妃步行過來,實在是叫母後久等了!”
皇後不由氣結,不過還是擺了擺手,擠出一個笑臉來:“原來是這樣,這皇宮太大了,太子你又是日理萬機的,下次就坐輦車過來便是了!這便是太子妃了吧,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是個標致的!”這話又說得酸溜溜的,有幾個人家的婆婆直到新婦過來問安,才見到兒媳婦第一麵呢!
徒景年也懶得搭話,旁邊的女官瞧著不像,輕聲提醒了皇後一句,皇後這才反應過來,開始見禮奉茶,皇後準備的東西中規中矩,不過是一套頭麵,一副水頭很足的玉鐲,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乾脆眼不見心不煩,讓徒景年他們走了。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皇後才氣惱地將手裡的茶杯蓋往桌上一丟,杯蓋直接順著桌麵劃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塊,皇後咬牙道:“本宮這皇後做得有什麼意思,太子難道不是本宮的兒子嗎?結果選太子妃的事情,本宮一點手也插不上,那也就罷了,兩個人來奉茶,聖上竟是不跟本宮一起出麵,還叫那小子擠兌一番!如今便如此,等日後那小子得了勢,哪裡還有本宮的容身之地!”
邊上伺候的人都是戰戰兢兢,有的心裡麵暗自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先擠兌彆人,人家乾嘛沒事跟你過不去呢!再說了,你選的太子妃算什麼,一個個都是破落戶,聖人要是聽了你的,那才怪呢!
不管怎麼樣,皇後也知道自己也算不上理直氣壯,卻是不好跟承慶帝告狀的,不過回頭就對徒景逸耳提麵命,哭訴徒景年如何不給自己這個繼母麵子,要徒景逸一定要爭氣雲雲。徒景逸從小聽多了這些,私底下對徒景年也是充滿了敵意,偏偏在對上徒景年看著溫和的臉時,心中又生出了畏懼之意,這讓他極為難受,這會兒聽著皇後的抱怨哭訴,徒景逸不由陰鬱暴躁起來。
而這時,徒景年跟何瑜卻已經到了宜安殿,宜安殿算是宮中的家廟,裡麵放著徒家曆代皇帝皇後太後的牌位,懿元皇後的自然也在其中。徒景年領著何瑜到了懿元皇後靈位所在的配殿,與何瑜一起點燃了三炷香,然後下拜叩首,徒景年閉著眼睛,默默禱祝,經曆過穿越這種事情之後,徒景年對無神論的信仰已經消失了,因此,真心希望懿元皇後死後有靈,看到自己平安長大,娶妻生子,也能含笑九泉。
何瑜也是跪在那裡,閉著眼睛口中似乎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半天,等到何瑜睜開眼睛,徒景年站起身來,輕聲道:“走吧,咱們回東宮!”
何瑜點了點頭:“嗯!”不管怎麼樣,徒景年帶她來祭拜先皇後,可見對她還是滿意的。
承慶帝在知道太子領著太子妃去了宜安殿之後,當晚也沒有召幸宮妃,而是去了一趟長春宮,回來又寫了兩首悼亡詩,對徒景年更是和顏悅色了不少,倒是又讓後宮人酸了一番,暗自念叨活人比不過死人!
這年頭的婚假也就三天,這三天裡麵,徒景年自然不可能跟何瑜一直過那種沒羞沒臊的生活,何瑜需要見一下宮中的諸多公主皇子,還有各宮的主位,送上自己準備好的見麵禮,原本徒景年作為東宮太子,不能跟這些庶母多打交道。可是,何瑜以後卻是要一直生活在宮中的,起碼以後,她得跟諸多妃嬪一樣,每日裡要給皇後請安,在這點上,徒景年也幫不了她。因此,她需要趁著現在,早點開始交際起來,知道宮中的人哪些要交好,哪些人的立場跟東宮是相悖的,哪些人是中立的,以後好站在東宮的立場上,與這些庶母還有小叔小姑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