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之後沒多久,成績也就出來了,作為一甲,自然有優待,照舊直接授官,無非就是什麼翰林院編修修撰什麼的,但是二甲開始,就要考試,這也是慣常的,翰林院要挑庶吉士,都得先考一場才行。進了翰林院,也不是以後就一勞永逸了,以後,無論是在翰林院裡麵熬資曆,還是想要到六部積累一些經驗,都得通過相關的考試才行。而對於那些沒考上庶吉士的,自然還得五花八門的考幾場,按照他們的特長授官,若是在這樣的考試裡麵出不了頭的,那麼,你也彆想著走門路了,乖乖找個差不多部門實習吧,等到日後通過了再說。
這樣的規定,對於新科進士來說,不過是多加了一場考試而已,何況,對於一些出身不算高的進士來說,更加公平一些,不需要到處鑽營跑官,隻要有能耐,就有一個較好的開始,因此,不光沒有引起什麼反彈,反而贏得了士林的一致稱許。誰要是反對,豈不是說自己不過是一肚子草包,經不起考驗嘛!
徒景年也沒打算取消科舉製度,改成公務員考試,科舉製度能持續上千年,自然有其優越之處,起碼,朝廷隻需要負責到縣這個級彆,就不會出現太多冗官的情況,統治成本就比較低了,要不然,以現在的生產力,幾十個人就要養上一個公務員,國家財政非要破產不可!
因此,徒景年不過是多花一段時間培養一下這些進士舉人的行政能力,讓他們不至於什麼都不會,兩眼一抹黑就去上任,那樣,反而容易添亂。
天下如今算是太平無事,一切都在向著良好的方向運轉,徒景年本身也不是什麼喜歡專權的人,反正有內閣在,他需要的無非就是做個拍板的人,至於技術上的事情,徒景年如今也很少親自動手了,不過是偶爾提點幾句。何況,他很多思維都被前世局限住了,有的時候反而不如這年頭的一些人放得開。尤其,徒景年對那些匠人實行了在後世看來,差不多是赤/裸裸的剝削,但是在這個年代看來,簡直是豐厚得讓人感激涕零的獎勵製度,因此,那些工匠發揮了極其出色的主觀能動性,各種奇思妙想,層出不窮,而且很多的確頗有新意,徒景年隻需要看到結果就可以了。到頭來,等到殿試結束之後不久,徒景年便清閒了下來。
皇帝的日子自然比太子的日子好過多了,他如今專權叫勤政,放權叫知人善任,反正沒什麼人敢明麵上跟他對著乾的,他的日子輕鬆了很多,自然也就覺得,皇城這麼點地方,實在是比較無聊了。
徒景年倒是沒有南巡的心思,但是,卻也想著出門散散心,因此,便起了微服出宮的心思。
徒景年跟承慶帝開了口,承慶帝也表示想出去轉轉,太上皇的日子比皇帝還無聊呢,現在承慶帝身體好起來了,幾乎看不出之前中過風,看著跟尋常老人差不多,因此,聽徒景年說打算出宮玩一天,自然也不想留在宮裡,然後,一邊的阿明阿陽聽了,也吵著要跟著,於是,等到休沐那天,從朱雀門出去的馬車裡麵,就坐了祖孫三代四個人。當然,跟在後麵伺候的也很是不少,不過,除了明麵上的曹安平全福還有幾個侍衛之外,剩下的人都在暗中保護。
說句實在話,徒景年這麼多年出宮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還得加上迎駕的那幾次,但是迎駕那都得清場的,一路上坐著輦車到城外十裡,等上半天,再跟承慶帝同樣從清過場的大道上回來,那個能算得上出宮嗎?隻能算公務,連出差都算不上!
阿明阿陽長到這麼大,也是沒出去過的,原本承慶帝南巡的時候想要帶上他們的,但是那時候他們也太小了,根本放心不下,因此,這還是他們頭一次出宮玩呢,坐在馬車裡麵,滿臉都是興奮之意。阿明還算矜持,阿陽都要扒著窗戶往外探頭探腦了!
徒景年順手將阿陽拉了回來,這才剛剛出了皇城呢,往後還能看見朱紅的宮牆,前麵又是大片權貴官員的宅邸,有什麼好看的。
承慶帝也在一邊說笑:“說起來,阿鯉你當年跟朕出宮的時候也差不多,老是看著外頭,朕都擔心你摔下去呢!”
徒景年撇了撇嘴:“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父皇彆以為我不記得,就在兩個孩子麵前抹黑我,我那時候肯定沒這樣!”
承慶帝哈哈一笑:“在朕麵前你還要麵子啊!行行行,朕不說了!”
阿明阿陽在一邊偷笑,阿陽拉著徒景年的衣袖,問道:“父皇,咱們先去哪兒啊?”
“在外麵不要叫父皇,要叫爹,叫皇祖父叫爺爺,知道嗎?”徒景年叮囑道,“你們早上出來得急,就吃了幾個點心,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早點,然後帶你們去逛街,一會兒要緊跟著爹和爺爺,不要亂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