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那邊自顧不暇,榮禧堂那邊查出了不少要命的東西,賈王氏的膽子真的是挺大的,之前那次雖說被抄了家,但是當時因為風聲鶴唳的緣故,賈家又是小蝦米,看彆家被抄家,擔心出什麼問題,將很多要命的東西都毀了,何況那時候大家隻注意看賈家有沒有參與謀反了,彆的也不會細看。這次就不一樣了,賈家抄家之後,家計頗為艱難,之前王熙鳳不慎流掉了一個男胎,如今也不敢勞心勞力,賈王氏隻得自己動手,因此,拿著榮國府的帖子,頗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次猝不及防被查了出來,賈政跟賈王氏當即被抓了起來,賈寶玉賈環年紀也不小了,也跟著進了大牢,李紈是守節的寡/婦,賈蘭年紀還小,總算沒有受累,而整個榮禧堂就直接被查抄封鎖了起來。
賈赦看得直哆嗦,要不是自己反應及時,這些罪名就扣自己頭上了啊!當即跳著腳破口大罵,喊著要將賈政他們一家子直接除族,結果被賈赦這邊弄得心驚膽戰的賈珍一方麵立馬寫了請罪折子上去,一方麵也按照賈赦這邊的規製將家裡折騰了一遍。反正這下都是三等將軍府了,規製什麼的自然是差不多的。
作為一個沒什麼發言權的族長,賈珍怨念已久,寧國府並不比榮國府差,甚至,老寧國公還是長兄,要不然族長的位置也不會是傳到賈珍身上。隻是從賈代化開始,寧國府就開始不如榮國府了,賈代化沒有賈代善聖眷深厚,好不容易出了個賈敬,賈敬卻是個乾不了大事的,沒什麼隱忍的品質,結果半路撂了挑子,沉醉在得道成仙的世界裡,賈珍輩分差了一輩,又沒什麼大能耐,不過是個敗家的紈絝罷了,還被史太君捏了幾個把柄在手,不得不跟著榮國府混日子。他一向也是個混不吝的,也不管什麼了,反正賈政如今看起來是翻不了身了,之前被賈政拿捏著架子教訓了幾次,賈珍早就懷恨在心。
何況,他還隱約聽說,賈寶玉跟自個兒媳婦有一腿,雖說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的,跟兒媳婦也有些不清不白,但是他那兒媳婦如今跟他的禁裔無異,他寧可給兒子塞一堆美人,也不肯讓兒子占自己老婆的便宜,何況還是個隔房的堂兄弟。尤其賈寶玉生得堪稱花容月貌,俊秀異常,尤其還年輕,月裡嫦娥愛少年,他可不敢肯定,自個那個風/流的兒媳婦是不是跟那個賈寶玉毫無乾係,這是這並不影響他公報私仇。
當即,賈珍就開了祠堂,將賈政這一房直接除了族,不但不能分到任何家產,還得將多年侵吞的公產給還回來。
反正老太太現在中風了,整個人也糊塗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年紀可比承慶帝大多了,承慶帝當年中風,集合了整個太醫院之力,還折騰了足有小半年才算是慢慢恢複過來呢!賈赦雖說給老太太請了個太醫,但是,以賈赦的能耐,加上他對老太太怨念十足,能請到什麼好太醫,因此,老太太半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加上她身上連誥命都沒了,又沒有娘家撐腰,賈珍還真沒必要忌憚她。因此,賈政一家子還被關在順天府大牢裡麵呢,就直接被賈珍乾脆利落踢出了宗族,就等著榮禧堂那邊解封的時候過去搬東西,先把公產補足了,再讓他們徹底滾蛋。
承慶帝當日受了氣,因此,徒景年有意哄他高興,便將這幾家的這些事情當做笑話告訴承慶帝,承慶帝見這幾家如今簡直跟狗咬狗一般,弄得一團糟,自然感到頗為解氣,不過笑過之後,還是告誡徒景年道:“這些勳貴人家雖然混賬,但是好歹還是忠於大晉的,倒是不要過於趕儘殺絕了,好歹給他們留點臉麵!”
徒景年親自動手扒了一隻蜜桔,將上麵的脈絡撕乾淨,遞了一半給承慶帝,嘴上笑道:“父皇放心便是,這些人家沒有兵權,跟沒牙的老虎有什麼區彆,隻要他們安安分分的,兒子還拿不出那點俸祿不成,不過,他們要是為非作歹,兒子也不能當做沒看見不是!這些人家仗著當年祖宗於國有功,殊不知朝廷也以高官顯爵酬之,朝廷其實不欠他們什麼,若是他們看不清這一點,不知道再立功勞,兒子想照顧他們一二也沒辦法啊!”
見承慶帝有些鬱悶,徒景年趕緊說道:“當然了,還是有人家比較識相的,就說那史家,史鼐當年沒爭取到爵位,如今已經帶著兒子去了甘肅鎮那邊,那裡胡人韃子一直沒消停過,既然他們想要上進,朕自然會給他們機會就是了!”
承慶帝的神情舒緩了一些,他拍了拍徒景年的手:“你心裡有數,我就放心啦!唉,我如今老啦,卻還當你是個孩子呢!”
徒景年也是動情道:“在父皇這裡,兒子就算是七老八十了,不還是父皇的孩子嗎?父皇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兒子年輕識淺,做事不夠沉穩,還需要父皇掌舵坐鎮呢,父皇你就是兒子的定海神針啊!”
父子兩個在這邊肉麻的時候,那邊賈赦得意洋洋將賈政一家子包括賈寶玉在內被除族的事情告訴了還躺在床上的賈史氏,賈史氏當時就瞪大了眼睛,喉嚨口發出“咕噥咕噥”的聲音,艱難地抬起手,指著賈赦,不知又想要罵什麼,賈赦當即黑了臉,轉身就走,邊走邊抱怨,結果,當晚,賈史氏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