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喬橋知道,武功最厲害的兩人尚未動手。
她時刻警惕著,看了眼護在她身前的秦忠懷輕聲說:“保護自己的命,不用管我。”
秦忠懷憨憨一笑,沒有說話。
很快,小船的後半段也撲來了海盜,青峰一直分神關注著,剛要過去幫忙,就見喬橋飛腿一腳,踹到那海盜的心窩上。
這一腳她毫無保留,力氣大的驚人,直接把海盜踹的口吐鮮血,紮進海裡便沒有冒出頭。但海盜總歸人多,見到了血反而越發亢奮的撲了過來。
船員們立刻迎頭反擊,手中的船槳、割魚的小刀都成了臨時的武器。
他們或許武藝不行,但有股放棄退路的狠勁。
秦忠懷雖是文官,生在北國哪有不習武的,偏他武學天賦不好,屬於四肢不協調的那一類人,全靠著年輕氣壯一把子力氣在後方替喬橋補刀,便是如此,剩下那五名船員接二連三身亡落水,不一會兒小船上隻剩下他們四個背抵背,孤立無援的站在中央。
對方至少還有五十多人。
“還有信號筒嗎?”喬橋低聲問。
“沒有。”旁邊的戎船主回答。
她眼角一掃,瞧見那無頭船員手裡死死握的信號筒,一半濕一半乾,不見得完全失效。
咬了下唇,喬橋嬌軟的聲音發狠,“我去點信號筒,你們護好我。”說完,不容青峰拒絕,猛地低下身,從三人縫隙間鑽過去,匍匐著往無頭船員方向靠近,撞到敵人撲過來,便直接用暗刃割腳筋,其它的攻擊自然有另三人補上。
因為船不大,沒怎麼費勁就夠到了信號筒,隻是喬橋沒想到,無頭船員手握的死死的,根本拽不動。
她低低道了聲對不起,掏出火折子剛要舉著無頭船員的手點燃信號筒,一隻飛箭撲來,她目不轉睛,毫不動搖的點燃了線撚,同時飛箭被青峰一槳拍飛。
青天白日,信號筒的效果不甚理想,但大海一望無際沒有遮擋,一股突如其來的白煙飛竄上天,定然會引起商船的注意力。
海盜大奶奶氣急敗壞的罵出一串喬橋聽不懂的話,她身後原本紋絲不動的一船人也通通站起身,各自拎起一根細長竹竿。
戎船主驚聲提醒,“跳船。”
秦忠懷臉色一變,他並非港口本地人,水性不佳,可顯然敵人不會好心的替他顧慮這一點,細長竹竿跟長了眼睛般打向了小船,一上一下,竹竿快到隻剩殘影,一時間,人仰船翻。
在之後,秦忠懷根本顧不上自己,因為他眼瞅著青峰跳下海,手裡拉著的喬橋慢了半步,一根竹竿直擊頭部。
他瞳孔一縮,本能的撲了過去。
極大的重力,讓海裡的青峰脫了手,他臉色煞白,回身便要遊回去,隻是胳膊一緊,被人牢牢按住,托向了海底礁石處。
不過須臾,海盜用竹竿挑起了兩人,歡呼雀躍著,似乎根本不去管跳海的人如何了,那大奶奶粗噶的聲音興奮喝著,“回去娶夫郎,大家都是新娘!”
海盜們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漸行漸遠。
青峰奮力的想要掙紮衝出去救人,卻被戎船主強行鎮壓,直到海盜的船不見人影,兩人冒出頭,他一巴掌甩了過去,眼神恨恨的瞪著戎船主,仿若血海深仇的大敵。
白狐麵具被打翻了,露出一張五官普通卻氣度不凡的麵容,以及粉紅唇下一顆紅痣。
“末啼——末大人!”青峰咬著字,恨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