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空晴朗,無雲無風。
官府的人來的很快,到了該和洛家人告彆的時間了。
青峰握著小女郎的腰,親自將人送到馬上,冷冽的氣質沾染了紅塵牽掛,不舍而情深。牽著她的一隻手萬般叮囑都化作了一句話,“路上一旦遇險,躲在小五身後,有他們呢!你定要注意安全!”
躲在馬車裡的廖蓉抽抽嘴角,這是養妻主還是養慫包!這幾口子不管男女統統有病!
證據提交給白鳳國女皇後,青峰的存在於大局已經沒什麼太大乾係了,但他還需要留在親人的身旁保護他們,此時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分身乏力,隻能眼睜睜任由喬橋遠去。
青陽拍拍兒子的肩膀,“彆看了,此間事了便回赤鳳國,無需掛懷我們,好好照顧你妻主,踏實過日子。”
洛丞相亦是勸慰,“娘遞的辭呈是真的!為官幾十年,娘對得起白鳳國對得起女皇,往後你三弟找個上門妻,你就更不用操心洛家了!”
青峰點了點,直到看不清那一行人影方才轉身上馬。
其實經過這場截殺,點馬莊明麵上的勢力已經入了白鳳國女皇的眼,馬車緩行掩其耳目完全是不必要了,倒不如快馬加鞭趕路痛快。可惜喬橋不願意把廖蓉這個隱患留給洛家,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一路行來,小紅馬改為拉車,雀躍的帶著兩匹比它更高大的馬緊追慢趕在喬橋的身後。
洛三郎還是跟著他們,騎在馬背上蔫噠噠的渾身不對勁,引得喬橋多看他兩眼,以為他是記掛親人,問道,“怎麼了?若是舍不得,就回家,沒事的,你二哥會保護你的!”
不,他不會!
他是冷血大魔王!
“我不回去!”洛三郎哀怨的拒絕。
他能說自己自作多情,以為二哥是用照顧嫂嫂做借口讓他全身以退,他還曾深深感動於兄弟情,嗬,現實告訴他做人不要太天真,二哥明明是貪他的醫術,怕嫂嫂路途中不舒服沒人看病采藥!
記得臨彆前,他拍著胸膛信誓旦旦的要和家人共進退,結果呢!二哥毫不顧忌情麵,一巴掌糊過來,訓他不要意氣用事,他當時非常震撼,沒想到二哥如此的關心他。
然後……就被打臉了!
二哥摸著嫂嫂的臉,輕風細雨般柔情,“三弟雖沒什麼本事,但學了我爹的一手醫術,途中有事萬萬不可輕忽大意,該指使他就指使他,否則我實在不放心!”
他當時眼眶都紅了,從背後抱住二哥的腰,直接就戳破了二哥的用心良苦,“哥,二哥,親哥,我知道嫂嫂本事大,你是怕我受到傷害,要給咱老洛家留下最後一絲血脈,才讓我到嫂嫂身邊,我都知道!”
直到現在他始終都記得二哥的眼神,跟看長不大的孩兒似的,還有那狠狠糊到另一邊臉的大巴掌,“瞎說什麼呢!你是忘了大哥了嗎?還最後一絲血脈?蠢,離我遠點!”
洛三郎每每想起母親父親和爹爹們憋笑的神情,就想挖個洞給自己埋進去,真特爹丟死人了!
淮鎮離平江很近。
過了一夜,繞過一座山便到了。
這山脈連綿,似是把兩個國家分割開來,連溫度都有非常明顯的差距。
平江的江水依舊洶湧,天氣清寒,伴著風,略顯刺骨。
末啼給喬橋加了一件衣服,渡江時方才沒那麼寒涼。
洛三郎第一次出家門,包裹還是他爹和三爹一起打的,他雖淘了些,卻也聽話,把馬背側麵掛著的大包袱取下背好,在下船時,先跳上岸,隔絕了船工想要攙扶的動作,任勞任怨的握住嫂嫂的手腕,將人拉了上來。
末啼隨後躍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