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的教師一個人從一眼看不到儘頭的森林裡走了出來,連頭發都一絲不苟,沒有一點做了劇烈運動的跡象。
上次見到七海建人,他還是高中生,現在看起來已經是個靠譜的成年人了。
神穀鳴一習慣的把水遞給他,金發英俊的教師坐在他身邊,擰開瓶蓋,對著自己的頭澆了下去。
抹了發蠟的頭發紋絲不動的待在原地。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你倒是完全沒有變化。”七海建人沒有看他,注視著前方,大概還在注意著學生們。
按照時間線,神穀鳴一怎麼也該跟夜蛾校長差不多,是個實打實的中年大叔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臉長得嫩,神穀鳴一現在看起來仍然是二十出頭的模樣。
“啊哈哈”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神穀鳴一乾巴巴的笑了一下。
“你是不老不死的妖怪嗎?”七海建人很隨意的問道。
“怎麼可能啦!”
不想被逮著這個話題一直問,神穀鳴一臨時想起了個問題。
“對了,怎麼沒見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少年,是叫灰原熊吧,他沒有留校當老師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氣氛一下降到了冰點。
七海建人還是沒什麼表情的用手指梳了下頭發,嗓音有些啞,“他死了,夏油傑還沒叛逃之前。”
完了,這不就尷尬了嗎?
七海建人微微仰下身體,閉上了眼睛,“這跟你沒什麼關係,咒術師就是這樣的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掉,你和灰原連話都沒說過,不知道也很正常。”
神穀鳴一不知道他是以什麼心情說出的這些話的,讓他來體會這樣複雜的情緒也太難了,但他潛意識裡還是知道七海建人絕對不是表麵表現的這麼平靜。
或者說,他不該這麼平靜。
大概是神穀鳴一的沉默讓七海建人誤會了什麼,他皺了皺眉:“那個時候,你要應付夏油傑就已經很難了,應該已經沒有精力再顧及其他人了。”
夏油傑的叛逃肯定不是臨時起意,在此之前一定會有跡象。
對於夏油傑這個人,七海建人根據自己粗淺的了解,叛逃的夏油傑已經和所有人印象裡的夏油前輩不是一個人了,那樣天差地彆的變化,作為好友的神穀鳴一不會沒察覺到,說不定也努力的挽回過。
隻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有個疑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那個時候你在場的話,會預知到灰原的結局嗎?”
雖然不知道七海建人為什麼這麼問,但神穀鳴一還真有可能提前知道。
比如現在,有了灰原熊這個關鍵詞,他就記起來了一點。
大約從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什麼,七海建人語氣聽不出來什麼,平淡的說:
“是嗎,我明白了。”
在神穀鳴一看不到的地方,他慢慢的握緊了拳,雖然知道這是無可奈何不可更改的事實,但果然還是不甘心啊。
這之後,再試圖和對方搭話,隻會得到一陣無言的沉默。
對方似乎已經睡著了。
看來輔導教師的工作也是挺累的。
和神穀鳴一這樣的場邊掛件不一樣,和天天找機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五條悟也不一樣,七海建人是實打實的在和學生們對戰,在教導他們。
嘴裡喊著不想加班,但其實七海建人意外的已經是這次特訓裡最負責的老師了。
神穀鳴一壓根就沒去做抽血的任務,現在就隻剩下那些不知道功效的藥。
狗卷棘因為不小心摔斷了手臂,提前離開了訓練場去醫務室,中途路過食堂的時候卻發現食堂的工作人員都不見了,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往中午的飯菜裡倒了些不明物體。
他趕忙跑過去,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人影。
麵前的飯菜閃爍著誘人的色澤,完全看不出異樣。
狗卷棘眼神一厲。
他沒有聲張,而是找時機悄悄的告訴了自己最信任三個同學。
[這裡有人有問題,不知道是外麵的人混進來的,還是有內鬼,不能輕舉妄動。]
有內鬼的意思就是,那個內鬼有可能是這裡的某個學生或者老師。在調查清楚前,不能驚動對方。
禪院真希和熊貓看到這條信息都慎重起來。
苗木誠同樣很慎重,但他是因為未來機作為關的部長之一,他很最清楚機關最近的大動作。
他現在懷疑這個有問題的人,是未來機關的人
這麼一想,腦中的弦一下子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