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 到了歇業的時間,神穀鳴一把店裡都打掃了一遍,就準備關門了。
他可不想再有什麼不該來的人跑來找他聊天, 夜晚果然就該乖乖睡覺。
順手拿起櫃台下的門鎖,往門口走去, 正準備落鎖, 餘光瞥見門外一抹黑影, 手一抖, 把鎖掉在了地上。
見已經被他發現,門外的人才走近。
神穀鳴一這才看清那標誌性的眼罩。
“原來是你啊。”他嘀咕著彎下腰撿起門鎖, 直接把門打開了。
“這麼晚了, 你怎麼在這?悟”
白發像是屋頂鋪著的一層積雪,折射出冰冷的光。
神穀鳴一覺得五條悟有哪裡不對勁。
看著他的表情太過冷淡了。
難道發現了什麼?
心裡一緊, 神穀鳴一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本來好像想說什麼, 但是過了一會又不打算說了。
“隻是想見你了。”
“是是嗎?”
神穀鳴一隱晦的確認了一下, 五條悟確實不像是來問罪的。
那他就放心了。
不過神穀鳴一因為心虛,還是忍不住想張口說點什麼洗脫自己的嫌疑。
他正了正神色。
你相信我嗎?
“你相信我嗎?”
嗯?
反應了一下才發現五條悟把他想說的說完了。
被搶了話的神穀鳴一有點呆滯,在五條悟加了濾鏡的眼裡, 神穀鳴一看起來就是會被人騙的團團轉的樣子。
眼看著五條悟就要歎氣, 神穀鳴一趕緊說:“我當然相信你了!”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五條悟,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嘴角上揚, 五條悟雙手插在兜裡,拖長了聲音說:“啊啊,我就知道會這樣, 我說, 鳴一考不考慮去國外旅遊什麼的?”
“乾嘛沒事叫我去國外啊!”神穀鳴一不滿的捏著拳頭比劃了一下, 鑒於五條悟日常不靠譜, 他覺得五條悟是在捉弄他。
五條悟摸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也是。那就沒辦法了。”
“鳴一。”五條悟突然嚴肅的叫了他一聲。
“怎、怎麼了,突然這麼大聲!”
“悠仁失蹤了,昨天的時候。”
神穀鳴一愣住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糾結的問:“你去找過他了?”
五條悟沒有回答他,背過身,看起來準備離開了,“小心點哦,再見。”
神穀鳴一追過去時,對方已經不見了。
他站在院子裡,陷入了沉思。
悠仁失蹤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甚至他也知道悠仁現在在哪,但是悟剛才來跟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一陣冷風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算了,”拉緊衣服,轉身往屋裡走,“還是先睡一覺再說吧。”
郊區,穿著白製服的男人不滿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麵前的人。
“太慢了,你去哪了?”男人的語氣很不耐煩。
“不要那麼暴躁嘛。”五條悟沒有在意對方的語氣。
他用食指勾起眼罩,蒼藍色的六眼讓人心裡顫了顫,他翹著唇,仿佛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樣。
即使他沒有那個意思,六眼帶來的壓迫力也讓白製服稍微擺正了點態度。
白製服:“那麼再重申一遍,我們未來機關和東京咒高的失蹤事件無關,但我們掌握了關於事件真凶的情報,五條大人為未來機關清掃障礙,我們確保您的學生安全的回到高專。”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幫助我們也是在為您掃除障礙。”
他簡直無法克製的露出厭惡的神情:“你們咒術師的高層連和醫生對上的勇氣都沒有,隻想找個替死鬼出去頂罪,他們還要阻止你。”
他說的沒錯。
五條悟想。
在尋找失蹤學生這件事上,爛橘子們不但沒有幫助,反而充當了拖後腿的角色。
他們裝模做樣的搜尋一番,再推出一個替死鬼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如果醫生真的出現在他們麵前,說不定立馬就投降了,而那個倒黴的替死鬼,就是現任高專校長,夜蛾正道。他們的恐懼隻敢發泄到自己人頭上。
前有敵人未來機關,和未來機關口中不知名的另一個敵人,還要帶著咒術師高層這些廢物,要是一般人早就崩潰了。
隻能說幸好這個人是五條悟。
當前的情況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敵人和己方的勢力以相反的力將五條悟束縛在了中間,不管怎麼努力都掙脫不開。
也就是,走入死局了。
“所以和你們合作,我可以見到醫生了嗎?”
白製服沒有直接拒絕,“過段時間就可以了,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走了。”
“啊,確實。”
神穀鳴一剛躺到床上,就被急促的電話鈴叫醒了。
他睡眼惺忪的接起電話,聽著聽著,睡意就跑光了。
等掛掉電話,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死死的盯著已經熄滅的屏幕。
沒想到這麼快就搞定悟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自己已經回不了頭了的感覺。
這什麼奇怪的感覺?神穀鳴一打了個冷顫。
剛剛打電話的人是未來機關的,隻是要告訴他一件事——五條悟反水了。
當然,這麼說不太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