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神太新了,以至於該有的都還沒有?

艾麗希目瞪口呆,這叫什麼理論?

已經升格為阿努比斯祭司的奧普特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他似乎因為當初在艾麗希與神明們之間穿針引線的緣故,對艾麗希有一種“責任感”。

奧普特問艾麗希:“難道您還沒有機會與您所追隨的神祇進行溝通——”

艾麗希:……

“我有嘗試過與阿蒙神溝通,而神明也確實滿足了我的要求……但我似乎還從來沒有得到過神明的正式回應。”

“哦,這樣啊!”

奧普特歎息一聲:“或許是因為底比斯距離這裡太遠。”

當初艾麗希成為阿蒙神眷者的時候,奧普特也這麼說過。

但是,一位連星象都能乾預的神明,會在乎這麼點兒路程嗎?

她想想也有點不甘心。

連被她忽悠,成為神明信徒的碧歐拉,都能時不時得到“神明”的回應,在關鍵時候還會出手相幫。而她這個正牌的眷者,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屬於阿蒙神的任何響應。

人比人得氣死人那!

但話說回來,阿蒙神對她的幫助艾麗希也永遠銘記在心——

這位神明做過兩件事,一是把“天狼星偕日升”的天象往前調,調了五天;第二是賜予她足夠數量的“巴”,具體表現在大祭司森穆特得到了更改之後的占卜結果,硬是把她占卜的“命運”從“法老”微調成了“法老之母”。

另外,艾麗希自己為神明“編造”的尊號,神明貌似也默許了——因為沒有電蛇總在她頭頂滾來滾去。

這樣啊!

艾麗希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主意:這樣一來,她是不是也可以嘗試,幫助神明設計一個象征符號,然後再提交阿蒙神“默許”。

如果有一天她早晨起身時,突然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巴”,變成了自己設計的形狀,那麼就充分證明了神明正在以這種方式關注著自己。那麼她就必須表現出對神明的更加虔誠。

想到這裡,艾麗希基本上拿定了主意,向奧普特行禮致意,並且向他告彆。

“我即將離開孟菲斯。”

“您要離開孟菲斯?”

奧普特顯然很吃驚,但他馬上就想明白了。

“您並不想見到法老。”

法老提洛斯和大將軍索蘭很快就會從吉薩回到孟菲斯,他們兩位估計都會有點興趣見見她,但問題是艾麗希沒有興趣見他們。

艾麗希頷首。

奧普特當即問她打算去哪裡。

“底比斯?”

“對,”艾麗希含笑點頭,“既然我是阿蒙神的眷者,我總要去一趟那裡,看看正在興起的崇拜中心。”

這話當初她成為阿蘇特的時候,就對當時還是“狗頭人”的奧普特說過。

“也對,”奧普特眼中頗多關切。

“從這裡前往底比斯,路途遙遠且艱險,您要多加小心。”

艾麗希剛剛點頭答應,奧普特已經一伸手,似乎想要習慣性地捋一捋他頭頂的那一對尖耳朵,誰知捋到了天靈蓋那一層薄薄的頭發上。

“對了,我去問問有沒有人能幫到你——對了,順便也問問你能不能也幫到他。”

說著,奧普特已經從奧西裡斯的神殿裡轉出去,消失在門口,隻留下艾麗希與南娜兩個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新晉的阿努比斯神使期望她與什麼人互幫互助嗎?

*

從奧西裡斯神廟出來,艾麗希再次乘坐她那枚四人抬的小轎,一溜煙回到了孟菲斯王宮。

一路上艾麗希一直心裡癢癢,想要和南娜交流一下,在“見證”了這一場晉升儀式之後,她們有沒有獲得什麼額外的提升。

回到王宮中,兩人總算有機會把這次在奧普特的晉升儀式中觀察到的種種細節仔細交流了一番,卻發現,各自都沒有發現自身有任何明顯的改變。

末了,南娜扭捏地說:“小姐,南娜就隻要有一副好身手,能夠保護您就行了。”

看來,這位戰神眷者還是對頂著一枚公牛頭的形象很拒絕。

但是艾麗希卻很堅決,不管她可能會變成什麼形象,艾麗希都會謀求儘快晉升——因為她知道,自己將要走的這條路會很艱險。

於是她安慰南娜:“彆擔心,我會想辦法找大祭司的那種機會,讓你在一天之內連升兩級,一天之內,你忍忍就好了。”

大祭司森穆特當年就是這樣,一天之內,從眷者升到使者,再從使者晉升為祭司,因此隻頂了一天的鷺鳥頭。

南娜轉了半天的眼珠子,大約覺得大祭司森穆特當年的那種機會千載難逢,自己一輩子也未必能碰上一次。但是見到艾麗希很堅持,南娜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

接著兩人分開,艾麗希有烏拉尼婭等人在外守護,因此放心大膽地獨自在寢殿裡擺弄起了“荷魯斯之眼”。

她想要去看一看今天早些時候在吉薩大金字塔跟前的“棋盤”上,看見的那個年輕民伕。

當時艾麗希是以靈體狀態出現的,但她發現,躺在地上的某一名民伕“棋子”是能夠直接看見她的靈體的。

這隻能用那人的本身特異來解釋,因為當時被納邁爾的賽尼特棋操控著的有成千上萬枚“棋子”,艾麗希隻遇到這麼一個能看見她的。

於是艾麗希很快確定了“荷魯斯之眼”的指向——

“今天在吉薩大金字塔前,能以肉眼直視我的靈體的人。”

艾麗希胸前的那枚便攜式“荷魯斯之眼”當即析出明亮光線形成的六邊形,艾麗希的靈體則迅速進入這枚小小的“眼睛”,從另外一處悄無聲息地浮現——

等等,不對。

艾麗希發現,自己的意識似乎被切分成了兩個完全相等的部分。

也就是說,她似乎多出了一個靈體。

她的兩個靈體分彆從不同的物體表麵無聲無息地浮出,所麵對的,一個是熱熱鬨鬨的民伕夥房,另一個則是人來人往的邊境軍營地。

一個靈體所在的位置是牆壁,用土磚壘成的牆壁,麵對著一座巨大的烤爐,有袒露著上半身的健壯廚子正在用鏟子將熱騰騰的麵包從烤爐中取出來。幾十個民伕正手持著陶罐與陶盤,排著長隊,等待從廚子那裡領得一塊麵包和一杯清水。

而她另一個靈體則浮現於專門用來搭建棚子的木柱上。麵前卻不是兵營的夥房,而是飼養戰馬的營地。幾個邊境軍士兵正來來回回將供給馬匹的草料抱去木製的食槽中。遠處,士兵們三三兩兩地聚著,看情形,應該也在談論早先在金字塔下的“奇遇”。

艾麗希一人分心二用,兩個靈體迅速將各種信息輸送到她腦海中。

這有點像是同時和兩個人視頻,一個視頻框內出現兩個分屏。艾麗希一眼掃過,同時得到來自民伕隊和邊境兵兩方麵的訊息。

這是……因為她早先的指向出了問題?

她使用“荷魯斯之眼”時指向了所有能以肉眼看見她靈體的人,並沒有限定是為法老修築王陵的民伕,還是大將軍麾下的邊境軍。

早先在金字塔前,她確實曾經遇到過一個民伕打扮的年輕人,能夠直視她的靈體,甚至以眼神求援。卻沒有見到哪名邊境軍能夠如此。

但話又說回來了,她沒遇到並不代表不存在。當時她並沒有特彆留意哪個邊境軍的士兵,又或者她在金字塔下的時間太短,還沒機會遇上。

於是,稍嫌寬泛的“指向”最終令“荷魯斯之眼”把她的靈體分彆帶到了兩個地方,原本的單線窺探現在變成了分屏操作。

民伕的夥房跟前,一個隨意披著土褐色亞麻袍子的年輕人呆立在原地。他原本手拿陶盤和陶杯,站著等候領取食物的隊伍中,可現在他和前麵的人之間空出了老大一截,以至於後麵的人看不下去了,伸掌在他肩頭重重一拍,指著前麵要他趕上。

這副年輕的麵孔艾麗希還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和同伴們一樣橫臥於地麵,不能動不能言,深棕色的雙眼中流露著痛苦的表情。

而邊境軍的馬棚邊上,一個原本奮力要將戰馬牽入馬棚的邊境軍馬夫也望著馬棚的木柱發起了呆,甚至還伸手揉了揉自己那一對藍色的眼睛,以為自己看岔了。

他手一鬆,原本在手心裡的韁繩就立刻滑脫。馬匹驀地重獲自由,繞著馬棚開始小跑。

馬夫大吃一驚,趕緊去追。

等到他重新將馬匹的韁繩抓住,再去看那枚木柱時,木柱上已經再無任何異樣——

*

手中捧著麵包與清水,年輕的民伕詹加萊卻一直沒能從震驚中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