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窩和江鶴聞找了個樹蔭蹲著,才早上**點鐘的光景,溫度已然飆到了三十七,這個夏天異常的熱,連怪物們都不願意出來。
小區有幾家的單元門被破壞了,裡麵擠滿了喪屍,還有些則待在生前的房子裡,不知道怎麼開門出去。
除此之外,樹蔭、物業中心這些地方多得是乘涼的喪屍。他們比人類更加怕熱,就拿江鶴聞來說,他感覺自己身上被太陽烤過後,發出了惡心的味道。
男孩兩隻腳往左邊挪了挪,他要和燕窩挨得近一點,讓燕窩的香氣熏熏自己。
他倒是沒想過自己會不會把燕窩熏臭。
“你看你看!”燕窩忽然低呼起來,她拉著班長去看遠處晃過來的一隻喪屍,那喪屍搖搖擺擺臉色茫然,走在滾燙的瀝青路上,連鞋子都沒有穿。
江鶴聞點點頭,“他?”確定這個樣本了嗎。
“對,就是他。”
兩個孩子鬼鬼祟祟的,宛如盯準目標要衝上去打劫的土匪,鎖定了這隻喪屍後,江鶴聞起身,擔起了交涉的責任。
他走到那隻喪屍麵前,抬起頭同他四目相對。
叔叔您好,我們是c市一小的學生,現在有一個有趣的小試驗,是關於解決喪屍食物問題的,您有時間配合我們一下嗎?
江鶴聞是這麼說的。
但是進到那隻喪屍的耳朵裡,就成了——給我滾過來,老實點!
沒辦法,他們沒有人類那樣精準的語言,溝通全靠身上的威壓和“嗬”、“吼”、“咕嚕”三個詞變換組合,“咕嚕”還屬於高級詞彙,一般喪屍都不太會用。
詞不達意,但結果是好的就行。
引著實驗樣本走到樹下,燕窩近距離看見一隻陌生的喪屍,還是有些害怕。
喪屍見到燕窩後,也很自然地做出了撲咬的動作,得虧江鶴聞在後麵拉著,否則一口就能把燕窩肥嘟嘟的臉咬下來。
“班、班長……”燕窩害怕了,她跑到江鶴聞身後躲著,不敢再靠近,更彆提握手。
什麼人才有膽子和一隻喪屍握手?
麵目猙獰的喪屍惡狠狠地盯著燕窩,嘴巴開始不自覺的拒絕,間或有黃色的涎水留下來,一直滴到胸口。
燕窩倒吸了一口氣,死命攥著江鶴聞的衣服才控製住自己沒有跑回去。
現在想想,和喪屍握手這種事情,未免太幼稚了。她怎麼會想到去和喪屍握手呢?看見喪屍逃都來不及,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去想和喪屍握手。
這裡不是學校,對麵的也不是同學,而是一頭一口就能咬死人的怪物。
如果他抓住自己的手後,把自己的左右手都咬掉了,那可怎麼辦,多痛啊。燕窩還不知道去醫院的路,有可能會流血流死掉的。
而且被怪物咬過之後,被咬的人也會變成怪物。她偷偷瞥了一眼男人長滿膿包的臉,嚇得低了頭,燕窩不想成為怪物,那樣爸爸媽媽就不認識她了。
江鶴聞知道燕窩害怕,但他現在已經和這位叔叔溝通好了,他不會再咬燕窩了。
他把燕窩從後麵提出來,往喪屍的方向推。
燕窩閉著眼掙紮,死活不願意上前,“不要不要,不要過去不要過去!”她叫了起來,一個勁地就要往江鶴聞身後躲,像被老鷹追逐的小雞,拚命往母雞身下鑽似的。
江鶴聞不願意放棄,他拉著燕窩的手,硬要去和喪屍碰。
那隻喪屍被江鶴聞吼了一聲,呆滯地站在原地不敢動作,一雙白色的眼睛卻死死盯著燕窩,口水也滴滴答答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