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席榕的媽媽對她能有足夠的愛,否則這個世界上,席榕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那一邊,席榕在離慕博士五米遠的位置站定,抬著下巴開口,“叫我來乾嘛。”
絲絲還從沒見過有誰敢用這樣的語氣同慕博士說話。
“你不知道我叫你來乾嘛?”慕博士麵無表情地開口,“來之前難道連最基本的了解工作都沒有做過麼。”
絲絲也從沒見過有誰用這樣的語氣同九歲的女兒說話。
席榕沒有接話,她抬眼冷冷地望了眼自己的母親,這就是為什麼她討厭和所謂的媽媽相處。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兩邊都寂靜無言,等待著另一方退步。
忽然,不遠處響起了燕窩的聲音,她雙手放在嘴前,喊道,“慕博士,席榕姐姐來之前很期待和你見麵的!她好久沒有見你了,很想你的。”
這句話如石子入湖,打破了死寂的潭水。席榕像是被戳了肋骨一樣,猛地扭頭,“你胡說什麼!”
就連江鶴聞米小貝和陸擎都吃驚地看著燕窩,他們從沒想過膽小內向的燕窩會在這個時候主動說話。
末世的一個半月,燕窩在大家不知不覺中,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
“是真的!”燕窩扭頭,在自己的小包包裡翻了翻,拿出一張紙來展示給慕博士看,“你看,這是席榕姐姐的畫,畫上她想和你牽手。”
這次來,燕窩特地把之前那張全黑的畫帶了過來。
慕博士微愣,顯然這件事超出了她的預計。
她女兒想和她牽手?那個成天打架逃課的女兒?
她訝然地望向席榕,席榕正對著燕窩大喊,“把它收起來笨蛋!不對,把它撕了!”
這麼丟臉的東西,居然被放到那麼多人麵前展示,這個小鬼就那麼想看她出醜嗎!
她一轉頭,赫然看見慕博士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席榕立馬跳了起來,“這是亂畫的!隨便畫的!是作業,必須畫我才畫的!”說得好像她平常經常完成作業一樣。
聰慧如慕博士,今天竟然是第一次發現女兒的心情。
慕博士其實一直是個非常簡單的人,她從不客套,幾乎把生活過成了實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當席榕三番五次表明,她不喜歡自己這個母親後,慕博士就放棄了和她接觸。
直到此刻慕博士才忽然明白,小孩子不是機器,他們是藝術。
她垂眸,朝著席榕走上前。
雖然不是所有錯誤都可以糾正,但是同樣,不是所有錯誤都不能糾正。
這一次,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更改的機會。
女人走到女孩麵前,她張了張嘴,“席榕……”
在說出兩個字後,慕博士倏地語塞。
不知不覺中,這個孩子已經長得那麼大,變得那麼陌生,這種時候她再說什麼煽情的話,都顯得矯情且無用。
席榕抬頭看著慕博士,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沒有後退也沒有上前。
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慕博士以為這個孩子會一直待在家裡等待自己。
因為席榕永遠是一動不動的,所以她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做研究,不用著急;因為席榕是一動不動的,所以哪怕再過幾年,她還能回過頭撿起缺失的東西。
可事實上,不管是女兒還是母親,都正在漸行漸遠,朝著相反的兩頭走去。
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想要擁抱對方,談何容易。
慕博士不想說什麼求女兒原諒的話,語言是最蒼白的感動,她這一生比起說,都更喜歡做。
“席榕……”她輕輕歎息著,將麵前這個幾乎已經陌生的女孩擁入懷裡。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女兒原來抱起來那麼瘦弱。
她也僅僅是個九歲的小姑娘而已。
望著終於相擁的兩人,樹蔭下的幾個孩子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喪屍就解決了吧?”
陸擎打了個哈欠,“又得回去上課了。”
“我寧願上一輩子的課,也不想再過一天這樣的日子了。”
大家都鬆弛了下來,緊繃了一個半月的緊張都得到了放鬆,雖然過程有點坎坷,不過能達到這樣的結局也是值得的。
正高興著,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了過來。
眾人抬頭,就見席榕一掌拍掉了慕博士的手。
她後退幾步,退出了慕博士的圈子,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為了你的研究,你還真是什麼戲都願意演啊。”
她身上的皮膚依舊是喪屍的青黑。
解決喪屍病毒的兩個條件——充滿愛意、擁抱對方。
在擁抱過後,席榕依舊沒有恢複成人類。
“這是怎麼回事?”燕窩震驚地睜大眼睛,“慕博士不愛席榕姐姐嗎?”
江鶴聞同樣不可思議地怔在了原地,不可能,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中,他很明顯能感受到慕博士對席榕的愛。難道是愛得程度還不夠?還是因為喪屍皇比較特殊?
不管什麼原因,現在席榕一定以為她媽媽根本不愛她,這一切都是騙她的演戲。
糟糕了,這下次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許再也無法修複了也不一定。
慕博士對席榕的動作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的情緒,她這副冷靜的模樣更加刺激了席榕的滿腔暴怒。
“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是不是!你就這麼喜歡耍我?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實驗道具!”
她怒極反笑,顫抖著仰頭,“好好好,你這麼想研究喪屍,我就讓你變成喪屍,研究個夠!”
這句話的意思是……
“不要!”江鶴聞剛剛喊出口,遠處的絲絲忽然拔出了腰後的□□。
更加驚人的變故發生了。
一身防護服的絲絲將槍口對準了慕博士,微笑說道,“慕博士,真是遺憾,看來就連您都無法阻止您的女兒。既然這樣,您對研究院來說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砰——
“再見了,博士。”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