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如今隻有一個老管家,一個丫鬟阿福,還有梁老太太身邊兩個年邁的老嬤嬤之外,再無其他下人。很多事都是梁溫與楚翹親力親為。
梁溫拉著楚翹在一旁說話,“如玉啊,如今咱們家隻有科舉一條路了,否則梁家再無崛起的可能,兩位哥兒的學業千萬耽擱不得。”
說到這裡,她對楚翹擠眉弄眼的笑了笑。
楚翹當即覺之不妙。
大姑姐並非是個老實忠厚之人,她果然出了餿主意,“如玉,隔壁楚家一直待咱們梁家不薄,若不......你再去楚家求求情?我覺著楚家二公子對你不是一般的好呢。”
楚翹:“.......”大姑姐的意思是讓她勾搭楚二公子-楚遠?
那可是她親二哥!
楚翹有兩位嫡兄,大哥楚坤在禁軍任職,是個不可多得的俊才,可二哥楚遠一直不務正業,平日的愛好就是鬥雞走馬,也不知道二哥是哪裡抽風了,兩年前見著她之後,總是想著法子與她接近。
奈何,楚翹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且不論,楚家人會不會信她?
上輩子害死她的真凶至今不知是誰,她再天真,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訴旁人自己借屍還魂了。
楚翹小臉一怔,她上輩子本就是容貌出眾,如今這副身子也不差,冰肌玉骨,芙蓉花貌,此時正瞪了梁溫一眼,“長姐!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怎能說這話?”
梁溫也是沒有法子了,總之不管使用什麼手段,家中兩位侄兒的課業不能荒廢了,“又不是真讓你怎麼樣!你就去求求情,讓楚家再出麵一次。”
楚翹抬頭望了一眼楚家的方向,如今父親鎮國公遠征去了,大哥忙於公務肯定不在府上,母親又是常年禮佛吃齋,她總不能真的去求二哥吧?
梁溫好言相勸了半晌,楚翹終於還是去了隔壁的楚家。
她二哥果然很快就出現在了廳堂,記憶中,二哥一直是個油腔滑調,不靠譜的風流貴公子,曾經不知道調戲過多少楚府的美婢,楚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二哥有朝一日會對她下手?!
感覺到手背被人一碰時,楚翹連連後退了一步,做出了嬌.羞無奈之狀,“楚二公子,不知楚老夫人可在府上?小婦人有事相求。”
楚遠平日裡遊手好閒,但是消息很靈通,他已經知道楚翹登門的目的。
這廂,他抬手彈了彈肩頭並不存在灰塵,笑意中帶著明顯的垂涎與不懷好意的戲謔,“嗯....家母還在佛堂祈福,怕是無暇見你。你與我說也是一樣的。對了,近日府上新釀出的梅子酒出窖了,梁夫人也想嘗嘗?”
二哥.....忒孟浪了!
彼時,她記得二哥時常入宮見她,還語重心長的告誡過她,“翹翹啊,你切不可被朝中那幾位相貌清俊的大臣給迷惑了雙目,你要知道這天底下的男子,除了父親與大哥,還有二哥我之外,這世上其他男子都是居心不良的。”
楚翹每每都是敷衍了事。
年輕美貌的皇太後,手握權勢的臣子,這二者之間似乎總會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宮闈密事。
二哥總是試圖告訴她,梁時與蕭湛等人都是目的不純的,他總是將她當做還未出閣的小妹,每次入宮見她,都是“父愛”難掩。
可如今的二哥怎就像個遊走花叢的聖手?逮著有點姿色的小婦人就下手?
二哥啊二哥,你還是那個二哥麼?
楚翹麵不改色心不跳,“既是如此,那小婦人就不叨擾了,他日再來拜訪老夫人。”
她轉身要走,一臉的泰然自若早就就繃不住了。
楚遠見勢,忙從黃花梨木的圈椅上起身,頎長高大的身形,一個縱身就走到了楚翹麵前。
楚家是從武之家,楚遠也是自幼習武長大,他立在了楚翹麵前,就顯得楚翹愈發羸弱嬌小。
看著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秀眸含怒,楚遠笑道:“梁夫人.....不不不,我還是喚你一聲如玉吧,如玉啊,你可知道你眼下是怎樣的境況?你難道就不懂得如何為自己爭取一下?”
楚遠又想給楚翹暗示些什麼。
其實二哥待她極好,人也不壞,就是太過風流,不曉得在外麵欠過多少風流債。
旁的男子娶妻納妾,他卻是隻調戲,概不負責,如今身邊依舊是孑然一身。
楚翹的個頭隻到楚遠的胸膛,若非眼前這人是自己二哥,她真想跳起來凶他幾句。
楚翹咬了咬唇,想起了二哥待她無比之好,她忍了又忍,繞過楚遠,提著裙擺,快步離開了楚家堂屋。
楚遠站在她身後道了一句,“不是我不想幫你,這一次你們梁家是闖了大禍了!”他笑了笑,臉上的痞氣很快消散,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他薄唇一勾,隱有一分邪魅之意。這才吩咐了下人,道:“去盯著梁府,有任何動靜,速來稟報!”
梁時啊梁時.......他究竟有沒有死?
楚遠落座品茶,指尖還似乎存著細滑的觸感,想起方才那個小婦人臉上的慍怒,他又是一聲苦笑,兀自搖了搖頭,自語道:“翹翹,二哥一定會揪出害死你的真凶。”
作者有話要說: 楚翹:大姑姐和我二哥是大豬蹄子麼?
梁溫:大豬蹄?能吃麼?
楚遠:我跟樓上絕對不是同一類。
梁時:夫人莫急,為夫很快就回來。